南宫瑾言将一块廊环牌递给北冥幽,这是最后一块了。
北冥幽接过廊环牌,潇洒凌厉地甩了出去,千珂和北冥幽腰间的玉佩瞬间产生感应。
廊环牌结阵,将南宫瑾言隔了出去。
她竟要挑战千珂么?
即便廊环牌可保挑战者不死,但看到她受伤,那也是南宫瑾言不忍心见到的。南宫瑾言此时却别无他法。
“不自量力。”截生棍砸来,掀起的狂风宛若刀刃。北冥幽脚下步伐宛若鬼魅,疾速躲过她的进攻。
北冥幽瞥了眼截生棍,忽然想起刹那生灭还在花倾觞的手上。
北冥幽又闪过一击,就在截生棍紧追她砸来时,北冥幽伸手抓住了截生棍,手掌立马传来灼烧感。
北冥幽立即松手。翻身一跃,踩着截生棍跃至空中,旋身抬腿,重重一脚落在千珂的身上。
千珂被踢地后退两步,而转瞬间又没了踪影,北冥幽阖上眸子,没人看到她此时趋近冰蓝的瞳色。千珂果然放了分身,攻击骤然而至,北冥幽快速做出判断,一脚踹开了千珂的攻击,借着力道,北冥幽疾步闪到千珂身后。
截生棍攻势太猛,她不仅身躯虚弱,而且赤手空拳,不占半分优势。
北冥幽紧盯千珂的截生棍,心中暗忖,要是刹那生灭在手就好说了。
北冥幽接连闪躲,千珂根本不给她反击的余地。
此时如果动用神界术法,不仅会冲击魂魄,而且以云服媚的身躯,根本不能够承受这种消耗。
北冥幽闪躲间,忽然瞥见南宫瑾言在掩唇咳嗽,那原本俊美的容颜带着病态的苍白,又因为唇边沾血而显得妖妍。
北冥幽手握成拳,她扶了下墙,身法凌厉,生生迎上了千珂的进攻。
如若这都无法抵挡,恐怕就算握了刹那生灭,凭这幅千疮百孔之躯,也不能驾驭,既然如此,那不如将错就错。
北冥幽头痛欲裂,但丝毫不妨碍她的进攻。
千珂被她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不及防,那一招一式恍若带着千斤巨力,攻势迅猛,即便是赤手空拳,仅仅是掌风也不是千珂所能随便接下的。
可惜终究是肉体凡胎,无论潜藏着怎样的神力,都难以完美施展。北冥幽深知此事,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南宫瑾言手中的照雪散发出冷白剑意,北冥幽注意到南宫瑾言这边的变化,隔着一段距离同南宫瑾言对视一眼。
北冥幽看得出,照雪同南宫瑾言的羁绊太深,在她是“云服媚”之时,提起寻常兵刃都成问题,即便如今她魂魄完全,她也没有把握凭着仍为“云服媚”的身躯去驾驭照雪。
晃神片刻,北冥幽身中一棍,加之她身体的损耗,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呕了出来。她挥手一抹唇边,喉头皆是血腥气。恍惚间北冥幽竟生出几分激动与兴奋。
她看到千珂坚定的模样,看到千珂举足千钧的漠然,看到千珂每每攻击时迸发出的骄傲与激进——好一个嚣张的敌手啊。
可惜,总归是要被她踩在脚下的。
南宫瑾言看到北冥幽摇头后逐渐陷入沉思,他忽而想起那个寮城的夜晚,他问她是谁,她告诉他:“我仍是我”。
南宫瑾言手执照雪,抬眸恰巧看到北冥幽擦去唇边鲜血后露出的一抹笑。她明明已经难以支撑,明明已经节节败退,明明已经濒临绝境,可她却笑了。
仿佛凌霜寒梅,即便披覆霜雪也仍就傲然绽放,零落成泥却依然残香不散。
她真的是云服媚吗?她真的是云服媚。
截生棍砸来,北冥幽漠然抬手,一柄纯黑的长剑环绕黑雾,“锵”地一声挡住了千珂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