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来。
窗外下着大雨,大雨滂沱,闷雷作响,压的人喘不上气。
毛笔在黄纸上落下轻轻几笔,引得灯花摇落。
田星悸打了个哈欠,支着下巴看了看纸张上留下的字迹。
“怎么样了?”田星悸没抬头,声音中透着慵懒。
那板板正正的管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雷雨轰鸣的夜,背对着田星悸。
“与赤熛侯碰面了。”
田星悸抬眼看了白羽澜一眼,“把窗户关上。”
白羽澜没动。
田星悸瞧着他,面无表情。
良久,田星悸展颜一笑,道:“那两个人呢?”
白羽澜没有说话。
田星悸终于觉得不耐烦,抬指敲了敲桌面,说道:“许翰墨白子轩!”
这一声下去,气氛凝重起来。
白羽澜缓缓侧过头,垂眸漠然地瞧着田星悸——田星悸竟没来由地后背生寒。
“还在去京城的路上。”
“帮他们一把。”田星悸淡道。
白羽澜面色漠然依旧,他看着田星悸,淡道:“原因。”
田星悸一愣。
白羽澜缓步走近,走至田星悸面前,撤了把椅子坐下,淡道:“田老板,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管事,不是小二。”
淡淡的声音好似无情无欲。
田星悸一把拽住白羽澜洁净的手腕,眼睛瞪大:“可是你我都是为了钱啊,不是吗?你懂吗白羽澜,没有钱,休说管事,你连猪狗都不是!你我现在就横尸街头,被扔到湖里冲到地狱……”
白羽澜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疯癫无动于衷,他依旧定定地注视着田星悸,淡道:“白某,不可能横尸街头的。”
未待田星悸说什么,白羽澜慢慢俯身,俊颜无限逼近田星悸,末了,一段距离,他捏起田星悸的下巴,喃喃道:“我给你几分薄面,不要得寸进尺,如若我现在就将你杀掉,那也无何不可。”
话落,他轻轻放下手,捻了捻手指,淡道:“脂粉都买不起了,便丢掉这个习惯。”
话落,他转身离去。
田星悸愣愣地窝在椅子里,他手放在桌上,难以自抑地颤抖,他突然笑了,颠狂地笑了,笑得双目泛红。
出了万福来,白羽澜伸手,一把油纸伞浮现在手中,他撑伞步入滂沱夜雨。
另一边。
南宫瑾言拉起北冥幽就跑,绕过回环曲折的巷弄,北冥幽发现南宫瑾言竟完全记得来时的路。
南宫瑾言对北冥幽说道:“我抱着你。”
北冥幽一愣,旋即明白他指的是使用轻功。北冥幽颔首。南宫瑾言打横抱起北冥幽,一步十米,很快离开了南棠巷。
北冥幽伸手搂过南宫瑾言的脖颈,目之所见,是鳞次栉比的房檐。
“你那么相信林元?”北冥幽忽然问道。
南宫瑾言垂眸,道:“那女子,很不寻常?”
北冥幽垂眸,顿了顿,道:“你动作快,我们离开的不久,不如我们回去帮一下他。”
南宫瑾言眉头微蹙,见北冥幽神情淡漠,丝毫没有玩笑之意,他也意识到什么,问道:“我们三人,是不是她的对手?”
北冥幽犹豫了一下,道:“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