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赵香芹才由嚎啕大哭变为嘤嘤啜泣。陆恒远道:“嫂子,你放开我吧,心里有什么委屈,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赵香芹放开了她,取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破涕一笑,道:“恒远,嫂子让你见笑了。”
陆恒远笑了一笑,没说什么。赵香芹仰起头,静静地看着陆恒远,看到他下巴上茂密的胡茬和一脸的风霜之色,想到这些天陆恒远所受之苦,心中一痛,泪水不禁又涌了出来。
“怎么又哭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嘛。”陆恒远笑着安慰她道。
“是啊,活着回来这比什么都强!”赵香芹抹了抹眼泪,露出了笑脸。
陆恒远有些疲惫,道:“嫂子,宾馆现在有多余的房间了吗?我累了,想休息了。”
赵香芹道:“你等会儿,我下去问问。”
赵香芹下了楼,只是到下面绕了一圈,并没有替陆恒远去开放,马上又回到了房间。
“这几天这边有什么艺术考试,有很多从外地来的学生。我问了一下,家家宾馆都爆满。”赵香芹找了个托辞,这两天的确有许多来此艺考的艺术生,不过宾馆爆满,却是她信口胡说的。
陆恒远道:“兆祥爷爷他们三个怎么样?”
赵香芹道:“你的事情只有长泰叔和我知晓,我让他不要告诉兆祥爷爷和长林叔。兆祥爷爷年纪大了,不能着急,而长林叔,他是个大嘴巴,要想瞒住兆祥爷爷,就必须连他一起瞒。”
陆恒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做法。
“嫂子,我休息一会儿,精神饱满了再去见他们,否则容易露出破绽。”
赵香芹指了指床,道:“就在我这儿睡吧。”
陆恒远点了点头,躺了下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赵香芹坐在床边上,静静地看着他,忽而傻笑,忽而抹泪,不知其心里所想。
陆恒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睁眼醒来,就见赵香芹坐在床边,眼圈通红。
赵香芹见他醒来,笑道:“你醒啦,感觉好些了吗?”
陆恒远点了点头,笑道:“感觉又满血复活了。嫂子,你眼睛怎么那么红?”
赵香芹一笑,道:“没事。你去洗个澡,把胡子剃了,咱们去见兆祥爷爷他们。”
陆恒远进了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赵香芹让他坐下,亲自替他吹干了头发。
“恒远,这几天真是担心死我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陆恒远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描述了一遍,直听得赵香芹掩嘴惊呼,简直不敢相信他经历了那么多的凶险。
“这下好了,你救了蒋星宇,那咱们此行的目的应该不会落空了。”赵香芹兴奋地拍起了手掌。
陆恒远道:“我还没跟他说起修路的事情,这个事还是你来提吧,改天咱们登门拜见,由你这个未来的陆家圪崂的村长提出来比较正式。”
赵香芹明白这是陆恒远有意在帮她,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笑道:“天已经黑了,咱们过去找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二人出了房间,很快便进了对面的状元宾馆。陆恒远敲开了房门,陆长泰见他出现,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转瞬笑道:“恒远,这几天和你战友在一起相处感觉如何?”
这是赵香芹为了隐瞒李兆祥编撰出来的幌子,陆恒远很快便明白了过来,笑道:“很愉快,大家亲如兄弟一般,只可惜聚少离多啊。”
陆长林嚷嚷了起来,“小远子、侄儿媳妇,你们忘了咱们这次为什么来的吗?你们一个跑出去找战友玩,一连几天不见人影,另一个整天躲在房间里看电视,让我说你们什么好?我看咱这回没戏了,斗不过赵圩村那帮人,趁早回家算了。”
赵香芹道:“你怎么知道斗不过?”
陆长林叹道:“我昨天出去闲逛,在市区看到赵圩村那伙人了,带头的赵老大说蒋星宇已经同意把路修到他们村了。”
“长林,你这话是真是假?”陆长泰急问道。
陆长林哼了哼,“是真是假,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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