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和谢昭很有几分相似,那就是很难闲着。
“哎我说?汝阳城那么大,咱们这是要去找谁的?——凌或啊,咱这都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你可就别再藏着掖着了。”
凌或确实也没打算瞒着他们。
即便他们不问,他在进入汝阳城之前,也必然会告诉他们。
于是,他淡淡解释道:“汝阳沈府。”
谢昭顿了顿,一时之间没有吱声。
沈家?
居然是......沈家......
韩长生没有反应过来,咋咋呼呼的追问:“沈家?”
他皱着眉,似乎还有些没想通。
“哪个沈家啊?”
凌或衣袂翩跹,长身玉立行走于山林间,端是一方好容色。
他云淡风轻的道:“汝阳城中,最大的那个沈家。”
韩长生静了一瞬,似乎是在搜刮脑子里的东西。
只一瞬他就对上了号,当即脸色一变,颤着声音问:“......那个......沈家呀?”
凌或轻轻点头。
“我曰!”
韩长生惊愕喃喃。
“好家伙,凌或啊,你这人平时瞧着不声不响的,果然是个办‘大事’的人啊!怪不得......怪不得当初你死活不许我们跟着。”
凌或沉默一瞬,坦言道:
“所以我建议你们再好好想想清楚,反正到汝阳还要三天时间,在此之前一切都来得及。但是若你们跟我一同踏进汝阳城,事后怕是难以独善其身。”
韩长生闻言当即挑起眉梢,不满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
我方才只是略有些惊讶而已,没想到你居然是奔着汝阳沈家去的。因此一时激动抒发一下意外的心情罢了,我才不是怕了他们!”
他一点也不见外的勾着凌或的肩膀,还撞了撞他的肩头。
然后,斩金截铁的补充了一句:“——放心,刀山火海!兄弟都陪你闯!”
然后,他又颇为感慨的喟叹道:
“要我说,还是阿昭这样好啊。做一只江湖上的‘小小虾米’,什么江湖轶事都不知道,连沈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都一无所知,才会如此心平气和、云淡风轻。”
谁知谢昭却一边背着手懒懒散散的走着路,一边漫不经心回了他一句:
“谁说我不知道,不就是那个‘沈家’吗?”
韩长生嗤笑一声,这丫头嘴可真硬啊,他就不信她真的知道。
于是,他几步走到她前面,面朝着她倒退着走路,还歪着头欠揍的问道:
“哦?那你说说看,那个‘沈家’、究竟是哪个‘沈家’啊。”
谢昭轻轻瞥了他一眼。
她脸上那块形如胎记一般的大块青黑色黑斑,在树荫斑驳的光影下更加明显。
其实,尽管韩长生总是说谢昭小气,但是他心里明白,谢昭无疑是个心很大的人——哪怕她生了怪病,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也依旧坦荡自在,从不见畏缩怯懦。
只听谢昭轻笑一声,曼声回答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凌或方才不是说过了吗,他要去的汝阳城中最大的沈家。”
“也就只有那个出过一位昭歌十万禁军大统领、和一位圣王境的沈二爷的‘沈家’,才配得上一个汝阳城里‘最大’吧?”
谢昭耸了耸肩,眼中并没有害怕或退缩,她只是偏过头来,看着凌或淡淡一笑。
“所以说说吧,你这一趟,究竟是要找沈戚,还是找沈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