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白……白花红……故人呼唤勿回头……”
“讳梦将醒……孤燕已归……”
“夜相逢……莫张口……阳气一冲惊鬼神……”
“你……逃不掉的!”
……
我从床上惊醒,神情还有些恍惚。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很长,有个人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可再一回忆又变成了一片空白。
做梦的感觉对我而言有些陌生,因为我已经很久都没做过梦了。
距离周超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那个真实无比的梦境世界已经彻底消失,万幸的是折磨我这么久的头疼也随之好了。
如果真像木老鬼说的要一年的时间,非得把我逼疯了不可。
清明祭拜了亡人后我就出发,两天后终于辗转来到了这个偏远小镇。
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
我的头有点疼,脑袋也晕晕乎乎的,不同于之前反噬的那种,这现在的感觉……
更像是宿醉!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竟然压着一个空荡荡的酒瓶,而且是高度白酒,我身上也有一股难闻的酒臭味。
难道我昨晚喝酒了?
我晃了晃脑袋,似乎隐隐记得昨晚确实和什么人一起喝酒来着,可却怎么也记不起那个人是谁。
可我又分明记得昨天到这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于是找了家便宜的旅馆住了下来,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谁会和我喝酒?
想到这里脑袋里又是一阵胀痛。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伴随着几声鸟雀的啼叫,我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伸手去摸索睡前放在枕头边上的眼罩,却突然怔住了。
因为我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腕到手肘居然打了一层石膏,上面还绑着绷带,稍微感受一下,一股疼痛感传来,凑到鼻子边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膏味……
我的手臂骨折了?
我懵了。
难道是我昨晚遇到了一个什么熟人,一起喝醉后干出了什么荒唐事,把自己手弄骨折了?
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解释。
宿醉之后不光脑袋难受,全身也有些酸痛无力,我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还有那只不管看了多少次都觉得瘆人的黄目竖瞳的左眼,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洗了把脸,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可等我再次抬头,却看到前面的镜子上出现了几个大字:
“无生无死,半虚半实。”
我被突然出现的字吓了一跳,更加诡异的是……
从这熟悉的字迹来看,这八个字竟然是我自己写的!
不过在注意到这一点后我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要做到这一点很简单,只需要提前用肥皂水在镜子上写好字,等下次热水升起的水雾弥漫到镜子上,这几个字就会显现出来。
这应该是我喝醉的时候做的恶作剧。
不过对自己恶作剧……想想都觉得奇怪,而且……写什么不好,为什么是这八个字?
我苦笑不已,能在喝醉的时候把自己手弄骨折,这点小事反而不足为奇了。
我甚至有些怀疑手上的石膏是不是也是一个恶作剧。
可我没有贸然取下来验证,因为如果是真的骨折那就是在找罪受了。
而且小臂的刺痛感也增加了这件事的可信度。
我走出卫生间,从床边的背包里取出牌位和一支香,点上后打开了窗户。
这是一座十分有韵味的小镇,街道两旁留存着大量古旧的建筑,与如今很多刻意仿古的青砖白瓦不同,这些建筑有着难以复制的历史气息。
那些涂着斑驳老漆的梁柱表面千疮百孔却还是屹立不倒,角落挤满青苔的石板路随处可见被踩踏出来的坑坑洼洼,却历尽风霜少有裂纹。
这里拥有一种慵懒且静谧的氛围,似乎每个居民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