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志林反驳道:“乡亲们犯了错会由我们各家一起商量着来,你们这些外人怎么能和我们比?”
“邓村长好大的官威啊!”我拍手大笑道:“你的意思是外人和村民用的规矩不是同一套喽?
那可就有意思了,你口口声声说处罚陈老师走是因为冒犯山神,可谁证明山神真的有怪罪陈老师?再者说,假如各位村民哪天不小心冒犯了山神,谁又能保证山神不会怪罪到他头上?
说到底规矩都是大伙一起定的而不是你邓村长一个定的,所有人也都应该一视同仁。
邓村长如果非要分这么仔细,那各位可要小心了,冒犯山神都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千万不要惹到邓村长,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规矩又变了,你们也要被说成外人了!”
我这番话相当于把本该是同一阵营的村民和邓志林强行分割开来。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周围的村民已经不复来的时候那样咄咄逼人。
眼见众人开始动摇,邓志林怒喝道:“闭嘴,你要再敢胡扯别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
“既然村长不让我说这些,那咱们就聊聊别的吧。”我耸了耸肩,继续道:“
陈老师来这里这么多年,所作所为大伙也应该看在眼里,也许在你们看来让自己家孩子上学没什么必要,但多读点书怎么说也不是坏事。
再想想学校每天的那顿早饭,陈老师有收过你们一分钱吗?不还是每天一大早起来给孩子们准备吗?”
有人当即反驳道:“那也是镇上拨的钱,关她什么事?”
“是是是,镇上拨的钱,可你们怎么不想想,万一陈老师真的被你们赶走了还有哪个老师会愿意来这里?一个没有老师的学校就是一个空壳子,到时候镇上还会继续拨钱吗?
还有村里的小卖铺不也是靠着镇上给学校的补给捎的货吗?这事村长家还得了实惠呢,来回镇上的条路那么难走,到时候还有谁会来?”
众人沉默了,他们大多都是从邓志林那里听说了昨晚山神庙发生的事情,一时激动也就跟着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么多。
被这么一说,陈老师好像确实为村里带来了不少便利,这些年自家孩子的成长他们也看在眼里。
在涉及自身的利益的情况下,众人在关于陈老师的去留的问题上已经有了不同的心思。
再仔细想想,昨晚的事情其实也没严重到这种地步。
邓志林依旧不愿退步:“这也不是你个外人操心的事,今天就是一句话,你们愿意走我们就好好送,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们下重手!”
这次附和他的人却寥寥无几,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小声求情。
邓志林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这次没等我说话就对身后的几个汉子们道:“把他们给我抓起来,今天就送到镇上去,再回来就打断他们的腿!”
他的语气强硬,那几人互相对视一眼,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抄着家伙朝我和陈老师走来。
大事不妙!
我暗自握拳,心想还是低估了邓志林在村民心中的威信,虽然众人已经有所动摇,但还是被他一个人强行压了下来。
我将陈老师护在身后,却见她扯了一下我的衣服,流着泪对我轻轻摇了摇头。
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不用再替我说话了,已经可以放弃了……
放弃?
开什么玩笑,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
如果你都被赶走了我还能继续留下来吗?
正当我苦苦思索着对策时,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等一下!都给我让开……”
邓云雷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站在我和陈老师前面张开双臂道:“你们要想赶陈老师走,就要先打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