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枫烬面带浅笑,眼神直指对面女子含笑的嘴角,直到女子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僵硬,方才道:“三夫人说的一丝不差,当日我丢尽了脸面,后来想起这件事,死的心都有了。”
女子闻言,笑得含蓄而有深意,殿中更加静了。
便听纳兰枫烬一人继续道:“那日我去帝都寻一位朋友,朋友一高兴送了我一瓶醉清风,我这人自幼便喜好天下美酒,醉清风天下间恐也只剩下那一瓶,当下实在高兴,便小心将醉清风放在了身上随身带着。当晚去观礼,忽然想起身上美酒还未尝过,便一时兴起被美酒引诱,浅浅尝了一点儿,我自然知道醉清风非普通酒水,普通人喝上一口也要醉上三日,我仗着自己酒量好,便只浅抿了一小点儿,以为没事,谁知道,当我站在殿中多时,看到杜雨泽牵着新娘出现在面前时,竟一眼将杜雨泽看成了他。”纳兰枫烬目光看向纳兰旭颜,纳兰旭颜明知纳兰枫烬在瞎掰,却不拆穿,只目含深意地回望着她。
纳兰枫烬继续道:“我当时鬼迷心窍,酒气上涌,脚步虚浮,只当新郎是他,便借着酒胆冲了出去想要当众把他抢走,说来实在羞愧,人家杜公子哪里肯跟我走。。。”说到此处,她目光低垂,似在害羞悔恨,却只觉胸口竟有些发闷。
这时便听纳兰旭颜接口道:“别说了,当时是我的错,今后我绝不会再辜负你。”纳兰旭颜的手当众握紧了她的,坐实了纳兰枫烬思慕他,而他曾辜负她一片深情,令她酒后失态之事。
三夫人面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纳兰若海却道:“是贱内多嘴,我回去自会惩戒。”
未料,三夫人却不甚在乎,一整面容仍旧淡淡笑道:“醉清风,喜酒之人皆知其名。它是一种十分有来历的酒,据说一口即可令人醉上三日。只可惜此酒天下间再难寻觅,凡是好酒之人得之如得至宝,有幸得之,便是醉上三日又如何?只是不知,姑娘可曾将此酒带在身上?让我等好酒之人闻上一闻也是幸事。”
当日纳兰枫烬一口气喝下半瓶,事后,还是纳兰旭颜将剩下的交还给她,不过因当日醉酒喝了些洒了些,已经剩下不多了。
纳兰枫烬事后很珍惜地将剩下的换了个掌心大小的瓷瓶装好,带在身上,之所以常常带在身上,是想或许危急时刻拿来当蒙汗药用也不错。数滴融入酒中便可醉下一群人去,比寻常蒙汗药都好用,用银针也试不出来。
纳兰枫烬始终存了这个心思,所以杜雨泽结婚当日身上才会带着。
闻言,纳兰枫烬一笑,自怀中拿出瓷瓶,道:“既然三夫人也是喜酒之人,阿烬又怎能驳了夫人所求。”
当丫环将瓷瓶递到三夫人手里时,她微微凑在鼻端轻嗅,只一闻,便觉头晕目眩,面颊发红,竟然闻一闻也有了醉态。她道:“果然是醉清风。”
纳兰若海目光微露诧异,伸手拿过瓷瓶放在鼻端闻了闻,惊道:“真是醉清风。不知,是何人送与方姑娘的?”
纳兰枫烬道:“是临城苏家二公子。”
临城苏家二公子,苏景睿。
纳兰若海闻言目光一亮。
殿中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均目露深意。
这时,上座镇南王忽道:“旭颜,你莫要辜负了姑娘的一番情意。”
“是,父亲。”纳兰旭颜恭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