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中午了,怎么还没来?
宣仪伯在府里转来转去,说好第二天来提亲,这会儿了还没来,莫不是反悔了吧?
不怪他对自己女儿没信心,人家一个名士,怎么想都跟女儿扯不上关系。
难道,真不来了?
宣仪伯暗自嘀咕,莫非这个名士为了不娶他的女儿真的不要名声了?
呸呸呸!
“我这个乌鸦嘴,别是应验了吧?”
宣仪伯背着手转来转去,管家眼睛都快被主人转出花儿了。
“伯爷,您就歇歇吧,您这都转了一上午了。”
请了一天的假,就为了在这儿转?
相比于宣仪伯的焦虑,修罗段言倒是很淡然。
“爹爹,您停下行吗,我头都晕了。”
修罗段言扶额。
这当爹的比他这个正主还急。
“那不行,我这不是着急吗?万一,万一那小子真不来了怎么办?”
“不会的,他肯定得来。”
修罗段言这话说的很肯定,但是他也在奇怪,阿殷他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这会儿了还不来?
苏殷在干什么,他在看房子。
都要娶媳妇儿了,还住在朋友的家里像什么样子?
虽然不是马上成亲,但是提亲也就意味着要成亲了嘛,没有房子成什么亲,说出去都丢人。
所以他昨天就火急火燎的请了中人看房子,早上也早早的起来跟着去看房子,并且嘱咐张相柳为他准备一下提亲用的东西。
“祁先生,您看这房子怎么样?坐北朝南的好格局,院子也大,平时种种花什么的怡情养性也不错,还有池子可以养鱼,您要是不喜欢种莲花也是可以的。还有这儿,听说宣仪县君喜欢刀枪剑戟,这儿就可以做演武场。”
宣仪县君是昨天陛下给宣仪伯女儿的封号,直接给了个宣仪县君,省事儿了。
宣仪县是柳州辖下的一个县,同时也是宣仪伯的老家。
中人咧着嘴,一脸的讨好。
苏殷笑了笑,抿着嘴看他。
中人突然反应过来,刀枪剑戟?怎么想怎么不对。
“这个……祁先生,要不……咱们再去看看别的院子?”
苏殷还是比较满意这个院子的,价格也在他的理想范围,就这儿吧,修罗也会喜欢的。
轻笑了一声,苏殷看着仿佛说错话不知所措的中人道:“就这里吧!”
“啊?”
中人怀疑自己听错了,祁先生说就这里了?
“这里挺好的,费心了。”苏殷颔首,难得没有往日里没精打采的样子。
中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您喜欢就好。”
“这房子今日能过户吗?”
“能,您要的话半个时辰就能弄好。”
苏殷跟着中人去办过户,果然办理过户房屋的官员一听他的名字就加紧办了,确实没有超过半个时辰。
揣着热乎出炉的房契和铺面,苏殷带着张相柳准备的礼物大张旗鼓的去了宣仪伯府。
你问他为什么不亲自打一对大雁?
没这传统。
有机灵的看到他的队伍就先跑到宣仪伯禀告消息了。
“祁先生来了,已经到乌衣巷了。”
“当真?”
宣仪伯的下人喜形于色,拉着报信的人就要进去报信。
还是赶来的管家稳得住,叫人去打听一下确切的消息,然后给了报信的人一些碎银子,自己颠颠儿的跑进去报信。
“伯爷,伯爷,祁先生来了。”
宣仪伯大老远就听见了管家的声音,一着急把桌子都差点掀翻。
顾不得桌子,宣仪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修罗段言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这是有多恨嫁?
“那小子真的来了?”
“真的真的,有人亲眼看见了,特来禀报的。”管家也高兴,他们大小姐终于可以嫁出去了。
“哈哈哈,好,终于来了,可急死我了。”宣仪伯松了口气,然后身为老丈人的脾气就上来了。
一挥手道:“这时候才来,一看就不诚心,来了别让他进,晾晾他。”
管家心里苦涩,劝道:“还是算了吧伯爷,万一人家一生气回去了怎么办?”
“这……”说的也是,宣仪伯心有不甘,但是还是叹口气道:“那算了。”
“便宜他了。”
修罗段言明确的听见了宣仪伯的嘀咕,既感动又好笑。
感动他对女儿的一腔爱护,又好笑他的孩子脾气。
他想了想自己的父亲,那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从来不会表达情绪,仿佛一个冷冰冰的木偶人。
他是修罗族的王,孤身带着修罗族在各族寻求庇护,为修罗族辗转,最后才换来了修罗族的修身养息,平和万年。
后来父亲在天谴一战身亡,临死还是换得了妖族对修罗族的庇护。
若说有什么遗憾的,便是没有表达自己的心意吧!
父亲一辈子都在为了修罗族奔走,可是从来没有为了自己任性一次。
他给子女留下了平静,却未留下一字半句只字片语,子女记住的永远是他繁忙的背影。
叹了口气,修罗段言想,他说阿殷,其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依然会沉溺于虚无的情感。
“爹爹为难他一下也是可以的嘛,想要娶宣仪伯的女儿可不容易。”
宣仪伯瞪了一眼女儿,没好气的道:“你懂什么,要为难也得等你成亲了再说。”
“为什么?”
宣仪伯得意洋洋的道:“这你就不懂了,人都是你的了,还能跑得掉?”
修罗段言忍住笑,为什么这个老爹这么像一个土匪,话说宣仪伯以前不会真的是土匪吧?
宣仪伯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问题,语重心长的道:“闺女啊,这男人都是贱皮子,成亲了你先给他几天好脸,之后怎么揍都行,你若是好脸给多了,男人就会蹬鼻子上脸,所以得经常敲打才行。”
“爹爹也是这样吗?”修罗段言眯着眼笑,话里的意思一看就不怀好意。
宣仪伯不说话了,瞪着女儿。
修罗段言无辜的与宣仪伯对视,他也没说错啊!
“得了,赶紧收拾收拾,人家都要到门口了。”
宣仪伯把女儿赶回自己的小院子,没好气的坐在大堂等着准女婿祁砚。
“伯爷,祁先生来了。”
管家小跑着进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