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周若逍的身上爆发出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仿佛诸天星辰都要为之震颤,而他手中的人皇剑,在这一刻也锋芒毕露,看似毫不锋利的剑刃,却让人不敢直视,望而生畏。
“说了这么多,也差不多该送你走了!”周若逍温和地说道,仿佛就像在送别到家里做客的朋友一般。
“就不能看在青城山的脸面上……”老头放低了姿态,语气中带有一丝祈求的意味。
“脸面?你青城山的脸面是姜皇看在你们在人妖大战中出了力而给的,我周若逍自认也为人族流过血,可姜皇什么也没给我,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部是我自己一手拼来的。你找我要脸面?”周若逍冷笑一声,带着讥讽的意味说道,“就你们青城山现在那副模样,还能给我带来什么?”
老头一时语塞,竟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哗啦哗啦
一旁的小姑娘丢下那一盆子钱,紧紧抱住老头瘦弱的身躯,哭了起来。
“爷爷,要不我们走吧!这……这个人太强了,我看到……他……他真的会动手杀了我们的!”
周若逍有些惊讶地盯着小姑娘看了起来,随即说道,“好家伙,还给你找到一个先天算心的体质,看来你们青城山这一代的卜算之道后继有人了啊。”
所谓先天算心,乃是指生来就有能预知事物未来的能力,这种人在卜算之道上的修行将会毫无瓶颈,直达大道尽头。
不过先天算心之体,也属于先天体质,同样的还有先天道心,先天剑心等等,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固然在修行上一帆风顺,不过天道有缺,他们的寿命都会远远短于普通人。
老头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能再宽限些日子吗?”
周若逍收起长剑,转身出门。
一道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飘来。
“半个月后,若是再让我在长安看到你,必将毁了你这具肉身,然后再杀上你青城山,断了你青城山的香火!”
过了很久之后,小姑娘才止住了抽泣,抬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看着老头。
老头一脸愁容地看着地上,眼中有着三分凄然,六分无奈,以及一分淡淡的忧伤。
小姑娘见状安慰道,“爷爷别伤心了,周皇不是还给了我们半个月的时间吗?说不定我们要等的那个人就在这半个月里面出现了呢,再说,就算等不到这人来,有我在,也一定能够重振青城山的威名!”
老头瞥了她一眼,说道,“我不是在想这个,我琢磨的是,这钱都掉地上了,到时候万一漏捡了,可就亏大发了。”
小姑娘鄙夷地看了老头一脸,随后推开了老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老头的一角衣服,擦了擦满脸的鼻涕与泪痕。
老头也没在意,等她擦完,便拿起盆子,俯身开始捡地上的钱。
“咱家可不富裕啊,这些钱可宝贵得很。常言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听着老头念经般的话语,小姑娘不禁愁眉紧锁。
“我上回还在你包里看到两张一百万两的银票,还有一大把金条。”
“那……那不是未雨绸缪吗?你要想想,现在都是我一个人在这勉力维持这个家庭的生计,万一哪天我倒下了,总得有点能勉强养家糊口的钱啊。你说是不是……”
听着老头絮絮叨叨的话语,小姑娘不禁翻起了白眼,直接拼起两条凳子,往上面一躺,睡起了觉来。
老头的絮叨声很快就被小姑娘的呼噜声掩盖。
“这小子,睡得这么快。”老头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中已经装了一小半铜板的木盆,脱下了自己肮脏破烂的衣服,盖到了小姑娘身上。
随后他仔细盯着小姑娘随着一呼一吸,变大变小的鼻涕泡,像个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丞相府门前。
周若逍正站在门口,静静看着挂在门上的掉漆褪色的牌匾。
两个门童正跪在门外,一句话也不敢说。
街边已经围了一圈人,热闹十分。
明白的人,都认出了周若逍的面容,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都有了些许猜测。
不明白的人,则在好奇这到底是谁,敢堵在丞相府门口,还让门童叩首相迎。
或许是某阵不懂事理的风的错,又或许是经年的日晒雨淋的侵蚀。
总之,丞相府门上的镌刻着丞相府的牌匾就在无数人的注视下轰然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周若逍也面带笑意地离去了,仿佛一位刚击败强敌,夺得胜利果实的君王,在自豪地审视着自己占领的土地。
而这一日,整个长安都沉浸在惶恐不安中,无数豪门贵族都在揣测着这位新皇这一举动的深意。
或许这位新皇君临长安之日,也裹挟了一场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