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就是拐着弯儿的欺负奴婢。”花枝急得跺脚,她家小姐惯会打趣她。
长宁看小丫头真急了,也不逗她了。遂开口:“祖母体恤我身子刚好,免了我晨昏定省,今日就去母亲那里吧。”
花枝知道小姐今日有正事要做,也不敢耽搁,当下便利落的挽了个双环髻。
长宁今日身着白色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小脸玉雪可爱,看着很是喜气。
再不耽搁,当下便带着花枝来到芳兰苑。长宁到时,秦氏正在翻看账本。听到动静,秦氏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她道:“可曾用过早膳了?”
长宁答:“昨儿睡晚了,醒来时怕耽搁,就直接过来了,还没用早膳。”
“这可不行,风寒虽已经好了,可也要好生将养着。女孩子家,现在不好好养着,以后生养上怕是要吃苦头了。”说罢,便吩咐李嬷嬷传膳。
长宁没有告诉母亲自己这些年习了一身医术,这点风寒并不看在眼里,心里的暖意延伸至四肢。她现在浑身都是暖洋洋的。就势倚在母亲身侧,鼻翼里全是母亲的味道,心中十分安心。
用完膳后,长宁方指着一旁的账册问道:“母亲,这可是这些年来公中的账本?”
秦氏点头将账本交给她:“这些是近三年公中的支出,待会你将这些册子带回去。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长宁接过账本,心里沉甸甸的。二叔二婶夫妻一体,二叔若是真干出了前世那陷害裴家之事,二婶也定然知情。
上京各大家历来便重嫡长子,连带长媳也是牢牢把持府中中馈。若娶了个良善的媳妇还好,稍微苛刻一点的,百般搓磨。最后的结果由后院的风波引至前院,兄弟阋墙者不在少数。裴家家风严谨,虽也是长媳主持中馈。但府中二婶,三婶也是有资格查看账本的。
三婶便不提。可二婶嘛,倒是极有可能在这些账本里做些手脚的。
长宁也不久留,收好账本便向秦氏告退。
花枝端着刚做好的糖蒸酥酪,轻轻走进书房。就看到她家小姐正伏在案上,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握着笔不停写着什么。
长宁闻着味儿抬起头,眉头还拧着,手中的笔却已松开了,长吁了一口气问道:“这会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已是亥时了。”自己灯都掌了两次了,小姐终于记起她来。
“这么晚了?”
“可不就晚了吗?您从芳兰苑回来就捧着账本,连晚膳都没吃呢。这还是奴婢刚去小厨房做的呢。”花枝抱怨的开口。
“砰”
长宁正要开口,就听到院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她骤然起身,这个声音不像是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抬脚就要出门,花枝张开双手拦住她:“小姐别去。”小丫头惨白着一张脸,嘴唇轻微抖动着。
凝神听了会,再没有别的动静。应该只是风吹倒了什么东西。花枝便壮着胆子道:“小姐,奴婢出去看看。”
“一起出去。”长宁打断话头,率先抬脚走出门。
环视一圈院子,主仆二人的视线落在了东侧围墙下面的一处黑影上。
花枝猫着腰移过去,就着月光一看,整个人登时僵住。
“小...小姐,这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