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白雾缭绕。
长宁掀开轿帘,远远看见前方一座城池。
大门上方用隶书整齐的书写着:邛州。
“黄副将,你先进城打探一下刺史府的情况吧。”
“是。”
长宁认真道:“万事小心。”
“郡主请放心,属下定当小心行事。”
黄康笑嘻嘻道,他从前随军来过邛州,对邛州城的局势环境也称得上了解。
黄康为避免招人耳目,将配剑取下,混入进城的队伍里。
一进到城,黄康便能感觉到四周的氛围不对。
虽然路边叫卖的摊贩此起彼伏。
可他从军多年,一眼就看出其中的不同来——街上三不五时巡逻的兵士各个配着大刀,整条街上虽然人影憧憧,可却出奇的寂静。
只卖菜的摊贩在低低还价。
音量稍高一些,便被往来的士兵怒视。
黄康不动声色地摸到卖菜老农摊前,蹲下身子捡菜。
“这菜真新鲜。”
“那是,客人看样子果真识货。”老农咧着嘴,声音并不大。
黄康眼角余光不自觉流连在身后刚走过的一队军士身上。
“这些人是…”
老农顺着黄康的视线看过去,笑意僵在嘴角,皱起眉头,急急道:“可不敢问,这可是要命的事。”
黄康还要再问,那老汉沉下脸,取走黄康手中挑好的菜,推着道:“不买菜就快走。”
老汉瞪着黄康,好奇怪的公子,净问些东西不买菜,你没看到旁边的官爷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次了吗。
黄康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还是一位买菜的老伯。一时之间自尊心受到创伤,默默蹲在街角。
旁边一个衣不敝履的乞儿靠着墙坐着,嗤笑一声:“你是外乡来的吧,面生的紧。”
黄康心中不自觉悬着心,看向乞儿的视线也多了一抹警惕:“什么意思?”
“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邛州城这些天可不太平,像你这种形迹可疑的外乡renda多被抓进衙门了。”乞儿咧嘴一笑,以手撑地支起身子:“快出城去吧。”
晚了,就来不及了。
黄康这才注意到这乞儿是没有腿的——破烂的衣裳下面是空荡荡的裤管。
“你,多谢提醒。”黄康这才不得不承认,邛州真的很有问题。
此地不宜留久,他先出城与长宁会和再说。
长宁蹙着眉听完黄康的回话。
看来邛州城已经到了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的地步了。
这周正果然是个老狐狸。
“进城吧。”
长宁放下轿帘。
“进城!”黄康换上一身铠甲,策马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
邛州城门守门的士兵盯着眼前这对人,狐疑地问道。
黄康冷笑一声:“这是当朝长宁郡主的鸾轿,你可要阻拦郡主进城?”
黄康说话间,悄悄运气,带着内力传进城中。
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