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殊敛眉,黑瞳中闪过一丝异色,正色道:“从何时起的事?为何没有禀报?”
徐福弓着身子,目光看向紧闭的御书房,轻声开口:“原以为只是染了些许风寒,最近事多,陛下也不许奴才传御医,谁曾想竟越拖越不好了。”
长宁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想来宁文帝现在更不敢声张,最近突厥细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龙体有恙的消息传出去怕是更会动摇已经隐隐不稳的国祚了。
傅殊沉声:“知道了,开门。”
他当然明白宁文帝的想法,可是事已至此若是一切都是突厥的阴谋,那这病就不能再拖了。
徐福看了一眼长宁,朝立在远处一直垂着头的小文子喊道:“世子到了,快去开门。”
“是。”小文子高声应了声,上前推开御书房的大门。
“吱”——门被推开,宁文帝忍住喉间的痒意抬头看了过来,待看到与傅殊并肩而立的长宁时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厌恶。
“殊儿,快来。”
长宁与傅殊一道踏入御书房,傅殊抬手挥了挥,御书房的大门便在二人身后缓缓合上。
“陛下为何不早点传太医。”长宁看了一眼宁文帝的气色幽幽道。
虽说她能救活,但是也别没事老折腾她啊。
宁文帝老眼一瞪,正要好好说说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裴家丫头,开张嘴又咳了起来。
傅殊蹙着眉:“如何了?”
这话问的是长宁,方才粗粗一眼长宁便知宁文帝这风寒果然没那么简单。
“不大好,具体情况我得替陛下把完脉才知。”长宁闲闲道,宁文帝这毛病对她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宁文帝闻言也知道了两人前来的目的,不由狐疑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这好端端的,进一趟宫就为给他把脉,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长宁闻言不由为宁文帝鞠了一把同情泪,想来宋府的事情还没有传到宫里来。算了,她还是先给他把脉吧,不然待会知道宋府发生的事还不知会不会直接给气死了。
“陛下,臣女要为您把脉,请您将手伸出来。”长宁上前一步,冷声道。
宁文帝看了傅殊一眼,悻悻地将手伸出来。他也知道若无殊儿带路,长宁也进不来这御书房,既如此就当给殊儿面子。
长宁将手搭在宁文帝略微干枯的手腕上,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殊儿,胤儿这些日子一直陪着朕,赶明儿让他去南营吧。”
上京有南北二营,分别驻扎在上京两头。上次傅殊打败突厥得胜归来,这北营便赏给了傅殊,只剩这南营,一直留在宁文帝手中。
傅殊抬了抬眼皮:“一切但凭陛下做主。”宁文帝手中除了这南营兵符便只有隐卫了,再将这南营交出去,只怕是心中起了什么心思。
宁文帝见傅殊没有异议,一时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欣慰。
他对傅殊自有一份亏欠,可事关国祚,傅殊若是有心还好,可看这样子分明没把这个位置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他不得不另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