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罪魁祸首便是眼前笑看着他的二人,要不是你们将灾粮弄丢了,本殿下何至于此。
想虽是这么想的,可沈玄珩到底没胆子说出口。姚书还好,他当下可不想得罪裴长宁。
“殿下先休息会吧,今日晚膳依旧布在花厅,稍后人到齐了殿下便可以去了。”姚书为官这么多年,哪能看不不出沈玄珩心中的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若是不这么做,只怕明日荆州便没有粮食拿来赈灾了。
刺史府的粮食也快见底了,若是再不想办法便真的来不及了。
沈玄珩看了一眼将他糊弄进来便不再搭理他的裴长宁,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本殿知道了。”
“是。”姚书朝长宁使了个眼色,便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长宁余光接收到姚叔的眼神,便抬步跟了出来:“姚叔,怎么了?”
“宁儿,三殿下他好像不愿意?”其实姚书也只是问问而已,愿不愿意沈玄珩都已经坐在这里了,哪里能再让他离开?
长宁好笑道:“从前或许误会他了,他虽看上去不耐烦,但侄女心想他心中还是愿意的。”
长宁说的没错,但凡他有一丝不情愿长宁也不会让他来。其实要想从粮商里掏出粮食来,并不是非沈玄珩不可的。她早早便打定了主意了,要是沈玄珩不愿意,那么她作为裴家嫡长女、先皇后义女的长宁郡主、当朝摄政王的未婚妻也是可以亲自出马的。
但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大抵是晚宴上沈玄珩明明认出了她但却还是帮她保密的态度,让她觉得从前或许真的误会沈玄珩了。再想到沈玄珩能带着亲信来赈灾,自然是过了傅殊的明路的。那她也愿意帮着试一试沈玄珩的品行,现在看来倒比沈玄裔好上许多了。
“哎,但愿今晚能顺利吧。”姚书看了一眼长宁,心中也是摸不着边。他不是不相信长宁,而是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今日这一趟必须拿到粮食。否则,明日一早荆州上千百姓又不知该怎么办了。
长宁一眼便看清了姚叔的心思,回头看了一眼正厅,从这个视角看过去隐隐可见沈玄珩不耐的身影:“姚叔放心吧,一切都有侄女。”
“好孩子。”姚书深深看了一眼长宁,其实他从来没有认真问过长宁为heping白无故没有好好在上京裴家呆着,而是不远千里来了荆州。
他刚开始也含糊地问过,长宁的回答也不知真伪。
算了。
章轻远大步走来,正好看见北云侧着身子对着他,清丽的侧脸看得他呼吸一窒。
“准备好了?”姚书见章轻远走过来,转身开口道。
章轻远负责今晚的晚膳,看看日头,现在也差不多了。
“嗯,请三殿下、姚大人、北公子入座。”章轻远微微垂着头,咽了咽喉咙开口道。
“今晚都有谁到了?”长宁不熟悉荆州的情况,自然不知道当地叫得上名号的粮商有哪些,因此不禁开口问道。
“四大粮行都到齐了。”
长宁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四大粮行?”
姚书点了点头:“这四大粮行,是从前朝起就一直生活在荆州的大家。四大粮行分别为王、钱、赵、秦四家。”
“四家?”长宁挑了挑眉,在她看来,但凡有一家做大便未必容得下第二家了。可这四大粮行也挺奇怪,竟然就这样保持了这么多年的平衡。
姚书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长宁道:“自然没有那么简单,这四大粮行别说在荆州影响力深远,就是在整个西南地区的影响力也是极大的。他们互为姻亲,一代一代结成亲家早已是牢不可破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