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心中警铃大作,这一次的情况与上次有些不同。上次她是从一开始便打起精神,专心寻找阵眼。
可这一次,若不是方才那些箭矢,连她也要险险以为是安全的。
而且这红岛的无影阵让她无法集中心里,看了一眼四周。
长宁凌空而起,脚不沾地的围着整座红岛跑了一圈。
从红岛往岸边看,已经看不见来时路了,雾越来越浓,连带着长宁的意识也渐渐昏沉,体内的内力似是被一股无形的气封存,长宁放出在体内放出精神力却无法感觉到内力的存在。
陡然,长宁素腕微扬,一道银光便出现在手中。长宁握住bishou,刺痛从右手传来,意识这才渐渐回笼。
艳红的血滴下,原本将她包裹的雾气像是被灼伤似的,猛地退出了她的身体。
见到雾气退开一丈之外,长宁这才了然,原来她服食的朱雀果的血脉真的有用。
这一次,长宁没有掉以轻心,缓步走到方才一群箭矢的地方,鲜血滴了一路,而这一路再无雾气。看了一眼距离不过几丈的箭矢,浓雾虽然退开了,可她的内力却暂时受到了影响无法感应。
长宁不相信阵眼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如果真的消失,那么连同一旁的箭矢也应该一起消失的。可现在箭矢分明还在,可阵眼却不见了。
很简单,想来便是有人做了障眼法,在箭矢朝她铺天盖地而来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摸阵眼。可低下头的一瞬间却发现阵眼已经不见了,犹豫间再想俯身已经来不及了便匆匆跃起。方才她运功躲避箭矢后,便发现自己气息开始不稳了。
想来这浓雾中有克制内力的东西,只是她一时半会还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想来阵眼的位置应该从一开始便没有改变过,只是有人不想她这么轻易就出去了。
冷笑一声,长宁抬步朝箭矢走过去,若是她所料没错的话,那人不会让她轻易找到阵眼。
果然,下一秒,地面便裂开一道极大的缝隙。长宁停住脚从上往下看去,只见地上凭空出现的裂缝中出现了一团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的黑蛇。
这熟悉的场景让她的记忆再次回到静安侯府那一日,也是无影阵。只是那时的无影阵不如现在这般霸道,长宁眼中闪过一丝不虞。
黑蛇身体缠绕在一起,但蛇头却高高昂起,吐着蛇信子,蛇神上黑色的鳞片密密麻麻发着亮。长宁看得心中一紧,想要凭空跃起却没法施展内力。
抖了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蛇,若不是这些天小红给她锻炼的差不多了,她乍一眼只怕便会吓死。
可饶是如此,如此大数量的黑蛇同一时间出现她还是忍不住后背起了寒意。
依她的轻功,一抬步便能跃过去。可现在长宁心中才泛起后知后觉的寒意,在现在的无影阵中不光内力,连她的轻功也受了影响。
脚上似是灌了铅,长宁闭上眼。
“宁儿...”秦氏痛苦的声音在长宁耳边响起,长宁睁开眼果然见秦氏躺在一旁,而身边的场景不再是红岛上的景色。
而是菜市口。
裴家众人双手被缚跪在菜市口,刽子手正在磨刀,只一眼长宁一颗心便飞快地下沉,像是被无尽的深渊吞噬。
这是...
“裴家是冤枉的!”四周的百姓口中呜咽着跪了下去,头沉沉伏在地上,似是不忍见恩人就此命绝,偏偏又不甘心的开着口。
“陛下开恩呐!”
“尔等刁民,竟敢质疑陛下的圣旨。”台上监斩官怒视裴家众人,眼中隐约可见快意。
长宁将视线从身旁最近的秦氏起,一直看向稍远些的祖父。
祖父花白的鬓发贴着脸,记忆中从来没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祖母似是受惊过度已经晕厥过去了,三婶再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紧紧靠在三叔身上...
“母亲...”长宁艰难的开口,她这才发现原来连她也被缚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