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其实并不如表面那般沉静内敛,到底是年轻女子,哪个女子不爱逛街?
只是她作为谢家的大小姐,平日须得做出一副端庄的模样,这才不负谢家的门第。可她装了那么久,早就不耐烦了。
这也是今日长宁提议出去的时候,她略一犹豫便答应下来的原因。往日出门,身后总是跟着无数的尾巴,没得惹人厌烦。
母亲虽然没有限制过她的行踪,但想要单独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透过面纱,长宁瞧见华姐姐面上难掩的兴奋之色,不由笑笑。
谢夫人出生大家,且华姐姐与她不同,她自小便被送去了昆仑,再回来时母亲因为愧疚也不曾约束过她。
坐上马车,谢婉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般撩开帘布,向后看了看。待看清马车后面果然没有人时,笑意才从眼底弥漫开来。
“宁儿,咱们去哪?”
许是第一次单独出来,谢婉华有些紧张的搅了搅绣帕。
“华姐姐可饿了?”长宁眯了眯眼,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鸿运酒楼近来来了一名极会做糕点的江南师傅,华姐姐不若一道去?那藕荷糕,我吃过一次便再也忘不了了。”
谢婉华闻言便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肚子,待看清长宁的笑意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手:“那便去鸿运酒楼吧。”
“是!”
谢七耳力极佳,虽然坐在马车外面,但还是能听清楚马车里的话,当即便手下用力朝鸿运酒楼小跑过去。
以往谢婉华也有出来吃饭的时候,但大多都是被兄长带着的,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鸿运酒楼。
看了看华姐姐,长宁忍着笑道:“小二。”
“诶,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呀?”
两人一进酒楼,小二便看到了,他在这鸿运酒楼迎来送往这么久,自然还是有点眼力劲的。
面前的两位小姐虽然衣着极为素淡,但通身的气派却是靠再多首饰也装点不出来的。
“来个包间。”
鸿运酒楼是上京较为出名的地方,这里膳**致,环境也是一等一的好。是以来这里的人,通常都是非富即贵的。
这样的地方,确实安全一些。
“有的,有的,二位姑娘楼上请。”小二甩了甩肩上的抹布,以手作请。
长宁朝谢婉华点了点头,便跟随小二上到了二楼。
二楼的环境比一楼要清幽许多,同时人也极少,走廊两边很随意挂着几幅水墨画。
谢婉华一上楼便被走廊上的水墨画吸引了:“宁儿,你看这幅,这可是前朝萧潇的真迹?”
听华姐姐这么一说,长宁不由有些汗然。
她当然知道萧潇是谁了,那是前朝擅长山水的大家,不出世的名家,传下来的画作不过寥寥几卷,可这里竟然就如此随意的挂着几幅。
这主人倒是有趣。
长宁从前也来过几次,自然不会没有看到这些画。但她之前都是饿着肚子来的,一门心思便是来吃东西的,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在这里研究。
今日听华姐姐提起,长宁凑上去细细看了看,目光落在画作下方,微微泛白的痕迹不由点了点头:“确实是萧潇真迹无异。”
“这,这鸿运酒楼究竟什么来头?”谢婉华低声嘟囔着,萧潇的真迹放到现在少说也值万两,这样贵重的东西竟就这样大大喇喇的挂在酒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