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见到四座城墙都升起了大宋的旗帜,鞑军也已经离开了城池,并且宋军还关闭了城门,控制了城防,他吩咐灭火,同时向孟珙报捷。
战后,坐在城内一间房子外的碾子上,史志超由亲兵们为他卸下沉重的铠甲,价值数千贯的将军铠甲被打得支离破碎,有的地方甚至因被重器砸击,连在一起,不得不破坏了才能够卸甲。
他人倒没事,没受到贯穿伤,一身肌肉被打得疼痛、发红积淤而已,抹点药油就没事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越是不怕死,越是死不了。
一个老亲兵手抚破碎的甲片,惋惜地道:“不堪再用矣!”
看铠甲烂成这副鬼样子,不能修复,报废了。
另一个亲兵反驳他道:“只要能够统制无事,则钱财是身外物,这副铠甲物尽其用!”
老亲兵喃喃地道:“那是,那是!”
他们在那里讨论着铠甲,说个不停,一身血气的史志超不爽地道:“看来我都不如这副铠甲值钱了!”
老亲兵是史家的老人,看着史志超长大的,史志超小时候还得老亲兵教他练过武,因此老亲兵一点都不怕他,教训他道:“大郎啊,你的公使钱一个月才150贯,要攒上二年才可以买一副将军铠甲,你还要努力升官才行啊!”
史志超不服气地道:“我升得已经够快的了,同龄人都没几个当统制官的!”
“比起孟七郎如何?”老亲兵无情地提他的伤疤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冲着老亲兵白发苍苍还为他史家卖命,史志超敢怒不敢言,就向正在为他脱靴的亲兵们发脾气道:“笨手笨脚的,连脱靴子也不会!”
看到亲兵挨骂后苦恼的样子,史志超舒服了,果然,把痛苦转移给别人是解除自己痛苦的好办法!
……
得知宋军拿下了樊城,破除了襄樊互为犄角之势,信阳援军指望不上,如此鞑靼人驻襄阳守军陷入了巨大的麻烦中。
宋军集结兵力攻城,长江-汉江水系给宋军带来了巨大的方便,水师控制汉江,让在汉江南岸的襄阳孤立无援且不算,还为宋军运来了源源不断的物资与一船船振臂高呼的士兵与民夫!
看到城外宋军又增加了至少两个军的兵力,营盘越来越大,看到宋军在城竖立的投石机、井栏、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愈来愈多,襄阳城内哪怕再顽强的鞑靼人都胆寒了。
宋军在不断攻城,同时把招降信射进城内,要求城内蒙古汉军持招降信投降,声明只要归降,则既往不咎,更欢迎持鞑子人头来归,如果不降,待打破城时,则一概流放海南,敢反抗者则杀无赦……给城内守军增加了越来越大的压力!
汉军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而鞑子则警惕地看着汉军,担忧什么时候那些汉军造反,自己被割了脑袋!
气氛非常紧张,城内的“达鲁花赤”(行政军事长官)游显要求汉军不得捡拾、传阅城外射来的招降信,不得讨论,违者砍头!又进行戒严,对宋军实施严格的“连坐法”,若一人有错,则一伙人(十人)都受罚。
然而他这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关键在于鞑靼人不会收买走狗之心,没给汉军加工资,没让汉军吃好喝好,照样是做牛做马,肆意斥骂。
见到大家都内心愤怒有如火山待发,汉军统领刘仪就知道归正的时机快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