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周恒也总算明白了对方的敌意，究竟是源自于何处。
朝堂之上的局势本就波谲云诡，更何况是锦衣卫这等暴力机构里面呢？
其斗争之凶险惨烈，可谓是杀人不见血。
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周恒有权力调用护龙山庄那庞大无比的情报系统，他又怎么可能不去收集锦衣卫之内的情报呢？
钱宁，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与周恒的官职责任可谓是一般无二。
但这仅仅只是他最为简单的背景，他真正深不可测的地方，乃是他所拜认的干爹。
现如今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提督东厂的曹正淳，正是钱宁的干爹。
毫无疑问，周恒面前这位千户大人，正是曹正淳扶持来争夺锦衣卫权势的心腹亲信。
要知道，现如今的锦衣卫北镇抚司之内，镇抚使之位可是正好空缺呢。
而北镇抚司专理锦衣卫诏狱，拥有可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且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的庞大权力。
放眼整个锦衣卫之内，北镇抚司可谓是最为核心的组成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北镇抚司镇抚使的品阶，仅仅只是从四品。
但是其权势地位，却要比正四品的指挥佥事，以及从三品的指挥同知更加强大。
放眼整个锦衣卫府衙之内，可谓是仅次于指挥使之位。
现如今周恒和钱宁同为北镇抚司的千户，他们两人无疑会是镇抚使的直接竞争对手。
就在周恒暗自打量钱宁的时候，只见他单手一引，假模假样地邀请了周恒一番。
随后，他也不理会周恒的反应，当即便自顾自地径直走了锦衣卫府衙之内。
此情此景，使得周恒的眼眸深处也不禁闪过了一抹愠色。
但初来乍到的他，也并没有发作什么，不动神色地跟了上去。
至于三台八座、三十六罡等周恒麾下的心腹，自然有府衙之内的其他旗校接待安排。
穿过诸多森严的殿堂，钱宁带着周恒来到了锦衣卫府衙最深处的大殿里面。
这其中的装潢摆设十分地简单，左右两排木椅，中间一张宽大的案台。
在案台后面，端坐着一位面容刚毅，神色严肃的中年男子。
他内里穿着一身朱红色的蟒袍花衣，外面披着一袭玄色大氅，整个人看上去极其尊贵。
毋庸置疑，此人就是当今锦衣卫的最高上官，指挥使牟斌。
眼见得周恒到来，牟斌缓缓抬起头来，他眼神锐利地打量了周恒几眼。
通过对于气息的敏锐感知，周恒能够察觉到牟斌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其实并没有多么高深强大的武功修为。
但是对方一眼看来，周恒却是瞬间便感觉到了一股极其沉重的气息扑面压制而来。
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
牟斌给周恒带来的这种压迫感，纯粹是因为对方常年身居高位，所凝聚形成的上位者威严。
“下官周恒，拜见指挥使大人！”
不敢有分毫半点的怠慢，周恒当即拱手抱拳，躬身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