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萧然,把石头扔了过去。萧然接住百字石,一阵熟悉的暖流自手掌流淌到全身,而蓍九霙的反应,也证明了这块石头确实是发丘印的一部分。
“天……百……萧老弟,这些石头,看上去还挺像同一类东西,而且跟你还挺有缘啊。这后面儿是不是有什么故事,给我们分享分享?”
胡八一面带微笑,但笑容背后,藏着几分隐约的猜疑。他或许感觉到,萧然这一路和他们走来,目的并不单纯,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毕竟是一个退役的老侦察兵,这点信息捕捉能力还不算什么,不像胖子一心只想着发财。
萧然正不知该如何回答,胖子突然笑呵呵地开口道:“我看萧老弟就是爱收集这些破玩意儿,说不定是古代人打牌的东西,像麻将牌扑克牌一类的。你说咱又是关东军要塞,又是精绝古城的,好东西也见了不少,这破玩意儿连大金牙都不认识,萧老弟你这一趟可亏了……”
胖子的一席话,带出了过往的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的经历,当然还有萧然仗义疏财,把钱全都用来给岗岗营子乡亲们修路的回忆。胡八一可能觉得自己刚才的怀疑有些过了,眼神中的疑虑消失,只剩下了微笑。
萧然想不出别的好理由,于是干脆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就不瞒胡哥和胖哥了,这些东西是发丘印的碎片,我们萧家是发丘天官的后裔,所以我……”
“什么官?天官?我还玉皇大帝呢。萧老弟,你这怎么跟大金牙一样满嘴跑火车啊。别跟我说你们家个个儿都跟贾宝玉一样,一出生嘴里就含着石头,上面还刻着字……”
胖子几杯酒下肚,此时脸红脖子粗亢奋得很,没听萧然说完就把话打断了。胡八一听到萧然说出“发丘天官”四个字,面色先是僵住,但马上顺着胖子的话说道:“萧老弟,让你讲故事,你还真给我们讲故事啊?除了这块破石头,还有其他东西没有?”
胖子一听又来了精神,赶紧点头道:“对对,光让这东西打岔了,忘了问你了,总不可能就这一个蜡油疙瘩吧?还有啥快拿出来,让胖哥把玩把玩……”
萧然见胡八一依然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知道刚才的话他听进去了,只是不知为何要转移话题。可既然如此,就等以后再找机会说清楚吧。
他在背包里翻了翻,突然一个硬硬的尖东西扎了一下他的手。他把那东西掏了出来,是一根已经发黑的簪子,簪首是一个写意的虎头型,在虎口处嵌着一小块绿里带红血丝的血玉。
胖子喝红的眼珠都满是血丝,等着那块缠红丝的血玉,好像大眼瞪小眼一般,赞叹道:“大金牙给我们讲过,这墓里要是碰上陪葬品发黑,肯定是金银。可金银再贵重也终究有价,这血玉我可真是头回见,这得多少钱啊……”
他嘴上说着,伸手就要来拿,却被胡八一抬手挡开。胡八一看着他涨红的脸说:“你那手跟猪蹄子似的,现在又喝成这样,小心给人家别断了。”
胡八一拿过簪子小心地看着,对几人说:“我们最近跟着大金牙扫货练摊儿,也学了点皮毛知识。这个虎头型在元代的簪钗设计上很常见,称为螭虎。这螭虎还含着一块血玉,按大金牙说的命名法,就是螭虎泣血鎏金簪。至于价格,这么小的一个物件,也没什么特别的说法,估计就是……”
“一千出头吧。”萧然插话道。
刚才在胡八一鉴赏的时候,萧然头一次用心听了这只金簪的声音,按照潘家园的行情,这东西确实不怎么值钱。
可如果真的有人相信这支金簪背后的故事,恐怕这金簪子的价格还可以再翻个几番。不过萧然暂时不缺这点钱,想起那个木美人的凄苦遭遇,他觉得还是自己收藏比较好。
见胖子还在意犹未尽地朝他的包里张望,萧然又掏出了那把钥匙,放在了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