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年后大食堂红火了,怎么也得要点批条,不然怎么遮掩咱们贩羊的买卖?
除了商贸局,口条好的也得往口外派几个,尽着口外一角薅,地皮薅起来,也管不了千多户人的口粮。
草原老大个了,往西往北,牛羊马匹无数,叫上当地逃过去的人,拉拢好了当地的牧户,咱们这买卖才能做的长久。
牛羊马匹的贩运、挪场,交给当地人,咱们的人过去,只管组织当地逃过去的盲流户,也算是给他们一个饭辙。
有些不靠实的趁早打发了,毕竟有些时候,人心隔肚皮不是?
牛跟马匹,路子熟了再贩,弄回来到别的生产队换粮食,这比贩羊挣钱。”
贩羊建厂,是马店集为数不多的路子,建厂,如今上面的条条框框太多。
贩羊这营生,就跟赶大集卖估衣差不多,只是路途远了一点,买卖的东西,从旧衣服换成了牛羊马匹。
道理其实是一样的,只要多少有点遮掩,这事就可以做的下去,互通有无的交换是禁之不绝的。
听了李胜利的说法,老支书王胜庭摸了摸颌下杂乱的胡茬。
心里暗自后怕,亏了当时给了这小子四成的利,不然这话怕是他到死也听不到的。
老支书王胜庭以为,将羊皮卖给进出口公司,将羊杂当做大食堂的主菜,已经够厉害了。
没想到这半大小子的眼光长远的很,从货源到销路,肯定都是一早就心里有数的。
这样的人才,也就自己的孙女太小,不然老王也会送到洼里的。
“胜利,我儿子……
,我是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想到家里的小犊子王庆平,那也真是老王的独生子,他还能撑几年?
他这老家儿没了,以后的马店集,只怕没有儿子一家的活路啊……
“等腿好了,送去口外贩羊,弄几个人,演一处戏,让他酒后杀几个假人。
身上背上了假的人命官司,他也就老实了,让经事的人看住他就好。
会往上爬,脑子还是活泛的,未必不能再当马店集的村支书。
马凤霞刚强,不是村支书的好人选,做妇女主任,白瞎了医专的毕业证。
就让她做几年卫生员,等机会合适,还是让她做医生吧,这职业适合她。”
听完李胜利说的,王胜庭也是服了,儿子的前程有了,马凤霞也有了归宿。
马凤霞不适合做支书,王胜庭比李胜利更清楚,但马凤霞一家,挂着洼里的赵家,李胜利这半大小子又是洼里赵家的干亲。
培养马凤霞,也是王胜庭为了村子为了自家着想,再怎么说,马凤霞家跟他王家也是亲戚,以后好了,不会不管自己的儿子王庆平。
现在有了李胜利支招,笼罩马店集老支书王胜庭的乌云也就被一下驱散了。
“胜利啊,马凤霞是个不错的,她家里我去说。”
拒绝了马店集老支书的好意,李胜利坐上赵老大的马车,就奔洼里而去。
找女人,现在他的条件不要太简单,但这玩意儿跟李老二看小人书一样上瘾。
女人玩多了,寿限不长,李胜利还想着试试柳爷说的,一百二的寿限呢。
再者,现在杂事一堆,哪有心思去哄女人开心?
一路到了洼里,在医务室坐定,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了清心寡欲的感觉。
正想翻翻医书,不知是属于董师还是祝师的黑色轿车,又停在了医务室的门外。
“这帮孙子,是一刻也不让人清闲呐,胜利,小董他们来,又是干啥的?”
扫了一眼外面的轿车,觉着史家人耽误了自家传承人用功的柳爷,自然不会有好话。
“无非是麻杏石甘汤有效,但方子的进延他们摸的不准,过来讨方子的。”
中药经方,那只是一个标准,针对经方症、古方症、验方症,这些医书里记载的药剂肯定有效,而且疗效非凡。
但病症从来就不是单一的,中医要是凭着一个不变的方子打天下,那就是庸医无疑了。
一剂中药,初症、中症、重症、危急重症,用药是各不相同的,中医之秘、秘在剂量,病情进延之中,剂量的把握,也是很关键的一个环节。
一色用药不是不成,但初症的药剂,对于重症有多少药效,可就难说了。
李胜利给董师、祝师的就是初症药剂,这俩位再进洼里,想必也是带着一脑门的官司,要问问为啥重症肺炎,用这类药剂疗效不显了。
虽说李胜利给加了味,但也是针对轻症肺炎的,危急重症李胜利这边自然也有相应的方子。
“要不你能是我柳家传承人呢?
这手艺耍的精妙,老史也是高手,他就不能增减加味了?”
柳爷这话问的就外行了,不是史老不能增减加味,而是不好增减加味。
加的不对,徒增笑柄;加的对了,又有剽人药方的嫌疑,这可真是加也不是、不加也不是。
“嘿嘿,史老一代大家,加对了算是剽同仁方子,加错了,四十年的威名可就没了。
小爷做事有谱,加也不是那么好加的,柳家就咱俩,不得多划拉一点家底啊……
柳爷,这俩货进门,就别给他们好脸了,要有所求,还是要礼下于人的。”
李胜利估计,董师、祝师此来,不是为了史家而来,而是为了司里而来。
在柳爷瞪大的三角眼里,李胜利迅速的就磨好了宰人的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