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名家还是盛名不虚的。
之前投了我们当地的中医院,我自小体虚,因此学医,岁数到了难免精力不济,这不前年就退了,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我住城里,又不能随意行医,也是,唉……”
刘浮山这话说完,李胜利这边的水平也就又拔了一筹,这就是正经医家的辨症了,史老来了也差不多如此的。
“还真是巧了,那还是刚刚那句,择日不如撞日。
吴兄跟吴门一众医家,要跟据解表药的方剂返本归源逆推药理。
再加一个护心方剂吧,这在医书典籍之中,应当份属胸痹跟厥症一节。
郭教授,相请不如偶遇……”
与解表药相比,心脏病类中药方剂,在医书典籍之中的记载不算明确,想要逆推医理,也是有障碍的。
其实李胜利还有更好的法子,但不能由他来说,他说了就得献方,与之前的说辞就相悖了。
“李师叔,这我得向上面汇报一下,我这一块……”
郭士槐的研究方向,可不是随意确定的,而是跟据研究院的安派来的。
按照李胜利的说辞,冠心二号的进展说不定就会停止,郭士槐做不了主,需要向上面汇报。
厚着脸皮叫了一声李师叔,郭士槐的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李胜利的方子。
“殊途同归,将今天的事上报一下,未必是坏事。
但护心丸的事情,也要一并上报,中医药的保密,如今看来也是必须提上日程了。
国外的制药技术,也有其先进的地方,让他们以我们的方子,稍加改进,就来我们这边收割药农的血汗,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我还是那句话,在不能保密的前提下,什么方子也不会有的。
我们内部无所谓,但国外自有其运行的规矩,专利法,可是越不过去的一节。
等将来我们这边出国之后,一看我们的方子,都被别人注册了专利。
我们的医药,不能为我们所用,这也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我的想法也很简单,此后所有中药方剂必须保密,哪怕是大黄汤之类……”
郭士槐向上汇报,李胜利是不怕的,自邢州之后,他就在上面的注视之中,只要不是部里、司里中低层之间的汇报,对他而言没什么所谓。
借机提一提护心丸的事,李胜利这边也在为以后的中药涨价温锅。
现在这话提出来,会被上面直接拒绝,等过段时间再提一遍,九成概率会通过。
中药可没什么替代品可言,别说缺了绝大部分中药,就李胜利刚刚说的大黄,就是不可或缺的。
产地就在那摆着,换地种植,那药方的君臣佐使就要出问题了。
外人如果真能自己玩转中医,那屋里这些人的饭碗,可就端不住了。
“邹处,此事还需转圜一下,不能让老郭照着李师叔的说辞向上汇报。”
李胜利说话,董师不敢出面阻拦,只能退而求其次,希冀邹锦能把中药提价一节遮掩过去。
“董教授,此事涉及创汇,既然是郭教授这边向上汇报,我们怕是不好阻拦的。
再者,如今这时候,给收割药农血汗的外来药物做辩护,怕是不合时宜的。”
邹锦拒绝的也很干脆,不提李胜利这节,她后面说的话,就是事情不能做的原因。
真要是说了,被人问责,那付出的代价就有些大了。
“唉……”
听了邹锦的解释,董师也只余一声喟叹了,便宜师叔李胜利,就是这个样子,出手即杀手,让人无法转圜。
借大势成事,也是杀招的一种,别说是转圜了,想想都令人畏惧。
“李师叔,普遍加密,怕是不妥吧?
中药本就有慢繁贵的缺憾,再加保密药剂,坐诊的中医师,方子就没法开了。”
董师在邹锦这边碰壁,李胜利的说辞,也遭到了郭士槐的质疑。
普遍加密,无非加点药材,不是不可行,而是会改变方子的难度。
许多坐诊的中医师,经方都没掌握全,再行加密,只怕劳民伤财。
“老郭,你这师叔叫的倒是挺溜,可你也不听师叔话啊!
返本归源,除了要中医理论之外,还要现如今药材的药性。
原本的一些方子,将来必然是要大改的,为使厘清药性不被摸清门路,渐渐地,如今所用的方剂,都要做一定的更改,这叫烟雾弹。
我们辛辛苦苦的成果,绝不能被人一句医者仁心就剽窃过去。
如今虽说人少,但有些规矩要立下,返本归源的成果,如果谁泄露出去,那就是整个中医大传承的道统之敌。
丑话说在头里,到时候我若是上逐其三代、下逐其三代,诸位之中谁敢阻拦,咱们之间可就要说道说道了。”
返本归源是有脉络的,李胜利说了之后的成果要保密,中医的这些方剂,就不会成为礼物。
李胜利只做自己该做的事,还是那句话,不能不教而诛,有些话还是要提前说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