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英华也明白事情宫欢所做之事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玩命勾当,为了她的安全,一整都避开她,不让自己知道关于行动的一分一毫,除了吃饭,只把自己关在处处漏寒风、凛冽到透心凉的屋子里捯饬着自己的机括,保证一点都不给宫欢添乱。
腊月三十一早,墨英华醒来就没在客店中看到宫欢和她手下的身影,想来是去做正事了。想到自己给她准备的东西,墨英华虽然有淡淡的失落,却很快的被抛在脑后,兴致勃勃的去做最后的准备了。
暗杀进行的十分凶险,宫欢本人都差点折在哪里,但最后好在是杀掉神女之后有惊无险的回来了。
从前杀完人之后都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猫着,等安全了之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到凌霞宫。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墨英华在,宫欢反常的让手下的人先逐渐撤回凌霞宫,自己先找个地方处理了一下满身的血腥,回到了之前投宿的客店。
出乎意料,客店一个人都没有,别墨英华了,就是客店的老板都不见了,整个店空荡荡的,像是被屠杀过后的死寂,毫无鲜活之气。
恐惧侵蚀了宫欢的理智,雪亮的长剑再一次准备饮血,就在她准备大开杀戒之时,强大的内力令她听见了远远的马蹄声,向着这边而来。
宫欢机械的转过头,以极强地目力看见了马上的人,拖着剑用沉重的脚步向骑马而来地墨英华,慢慢走去,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也在不知不觉中湿了眼眶。
两人相向而行,在距离很近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宫欢抬头看着墨英华安然无恙的身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将剑扔在雪地之中,轻功跃起落在了墨英华的身后。
低下头,将自己的脸埋在他已经冷透的衣服中,终于将眼中的泪水释放而出,无声的晕湿了一片他黑色的衣服。只是双手抬起到一半,最后还是悄悄放下,没有敢再冒进。
幸好你没事,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可能真的会发疯。
厚厚的冬衣阻隔了宫欢的眼泪,墨英华却依然能感觉到她的异常。
宫欢是一个迟钝又缺乏安全感的人,那些少年想要保护他的心思在对方一点一滴中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心动,却怕宫欢被自己吓到跑远而始终不敢宣之于口。
在还的时候都不曾靠的这么近,五年后的现在墨英华不敢相信自己对宫欢而言会有着很重要的意义。他只是在奢望着,期盼宫欢能够真的有一给自己一个站在她身侧的机会。
一个是用外门弟子身份掩藏真实身份的男子,一个是背负着血海深仇与无数秘密的女子,两个人都在心翼翼的保持着和对方最合适的距离,不敢将自己的想法毫无顾忌的表达。即便那个女子根本就没有认清自己对他到底是何种感情。
“欢欢,你怎么了,受伤了?”
宫欢摇了摇头,将自己之前的煞气完全收敛,依旧将头埋在他的身后,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开口询问:“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墨英华沉默了片刻,缓缓侧身到一个不让宫欢看清自己眼睛的角度,用略带笑意的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这么机灵,怎么会出事。今除夕,带你去看个好东西。对了,你的剑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