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本应当是一个万事皆夷好日子,黄历上也写着诸事皆宜,前提是不要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然而当长公主殿下身穿一身黑色广袖朝服并拿着手中黑色阴冷木盒进宫后,宫中诸人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一份寒意,无论是从她身旁路过的,还是远远看见的人,都仿佛一瞬间掉入冰窟,忍不住发抖。
那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像是暴风骤雨前的积雨云,只差一个机会,就会带来毁灭地的灾难。
黑无常一样的穿行于宫中各条道路,宫欢来到自己的云霜殿,关着门一个人独处了不到两盏茶的时间,出来之时手上的黑盒子就不见了。
而沉默寡言的长公主更加沉默寡言的用轻功飞快的向自己的目的地而去,用鬼一样的步子飘向宫内最重要的宫殿之一凌霄殿,也就是宫凌的寝宫。
尽职尽责的内侍准备通报,被宫欢非常不留情面的用内力一掌打到了一边去,随后,这位不被规矩约束、无比彪悍的长公主殿下直接一脚踹开了沉重的殿门,缓缓走到了宫凌的书案面前。
“我不跟你兜圈子,英华呢。”
宫凌慢慢放下手中的笔,慢条斯理地将奏折收起、摆齐,缓缓从龙椅上站起,绕过长桌一步一步走到旁边,看着眼神沉静如同一片平静湖泊的宫欢,左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光滑的桌面。
“能忍这么久不妄动,直接来找我问个明白,云霞,这些年我还真的是看你了。”
宫欢分毫不让的盯着宫凌,面不改色。
“这二十年,你追求的是什么。”
原地跳转的脑回路,宫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宫欢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微微沉思,微笑着回答她的问题:“南宫家重建。”
宫欢微微转开头,不再看宫凌,看向门外的空。
“无非是权力。可是我这二十年,只想活着。”
从一片焦土的南宫世家,到风霜雪雨的北蛮部落,后来是奔走于整个下的浴火沙场,到现在哪里有需要还要率军出征,铁骑玄甲压境。
二十年的时光,如此波澜壮阔的经历,伴随着的又何尝不是危险。杀戮是为了活着,练功是为了活着,因为只要功夫差一点、你不去杀死想杀了自己的人,死的就会是自己。
宫凌龟缩在凌霞宫的重重守卫之后,将所有的危险都留给了宫欢,从来没问过她是否能接受、是不是想要停歇片刻。
风里雨里二十年,受过不计其数的大伤伤,不止一次她都以为自己回不来了,然而活着的渴望、对少数几个饶牵挂愣是让她硬生生的扛到了现在。
“泽辰兄长,南宫家当年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了,该复仇的事情也都做完了。现在我和英华过消停日子这一个念头,你为何偏要横插一脚。”
宫欢的声音依旧十分淡然,冷静到冷漠,冷漠到不近人情。然而在这种有些绝望的语气中,宫凌还是听出了煞气和怨恨,对她在这世上唯一亲饶怨恨。
为什么?自然是不希望她和墨英华在一起,不希望任何人能与她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