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不能完全归结于气运不行,而是张学舟生存方式发生改变带来了社会的不适应。
他哪曾想到靠着在张骞那儿捞到的旁门手段不靠谱,反而是在求官自荐的竹简中夹钱才是王道。
“别人夹五十,那我就夹一百!”
路过售卖竹简的列肆时,张学舟还稍做了比划,而后买了一大卷竹简。
“东方兄!”
“弘羊兄!”
回到自家列肆时,容添丁和许远照常不在,而桑弘羊则是在列肆里等待收粮归来。
列肆中用于做种的黍米被分成了均匀等大小的数堆,看得出桑弘羊确实极为无聊了。
等到张学舟出现,桑弘羊顿时精神了不少,直接伸手打了个招呼。
但他脸上同样有些怪怪之色。
这其中的原因也没什么,张学舟又一次落榜了,他照例没有在新录用的官员名单找到‘东方朔’这三个字。
当然,这件事情不算太坏。
没录用自然高兴不起来,但录用了也并非万事大吉。
新帝对招贤之事极为在意,只要呈上去的求贤简历都有逐一观看。
录用第一批人时,新帝曾经吐槽‘结党营私的关系户都塞进来了,不知这里头有几人在将来可堪一用’。
等到录用第二批人时,新帝又吐槽‘又塞了一批贿赂送钱的人进来,这些人倒是有些小聪明,但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此风不可长,得好好查一查才行’。
很显然,新帝对招贤做官的事情一清二楚。
虽然桑弘羊不明白新帝为何没处理第一批人,但他知晓新帝必然会处理第二批人,这不仅仅包括审核的的官吏,也包括贿赂送钱的求官者,虽不说下监牢,但这些人将来想晋升的难度会很高。
张学舟虽然没当上官,但这是个清白人,也不会诱发这些祸患。
“东方兄可是为了官职而闷闷不乐”桑弘羊低声问道。
“正是如此!”
张学舟也不介意,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我听闻第二批录用的人大多在求官的竹简里夹了一些钱,可惜我当时不懂事”张学舟嘘唏道:“如今只能等陛下第三次招贤了!”
“陛下肯定会再次招贤,东方兄静待即可”桑弘羊脸色怪异道:“但东方兄切不可做懂事之举!”
“啥意思?求指点!”
张学舟一愣。
他都已经买好一大卷竹简,准备在竹简里塞上一百到两百个半两钱求官了,但桑弘羊的话是明显不建议如此。
相信主父偃还是相信桑弘羊,这种事情不难选择。
主父偃探听的是底层的消息,而桑弘羊走的是高端路线,知晓宫里的消息,但凡对方不推荐,那这个事情确实不行。
“我也不完全清楚,但第三批人很可能会找出一些典型竖威”桑弘羊低声道:“我估计这些懂事的竹简会全部送到皇宫,而后一个都不录,甚至这些人以后与朝廷的官职无缘!”
“这样子?”
张学舟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只觉桑弘羊真是贵人。
若非对方友善提醒,他这就不是当官不成,而是会完全断掉当官的希望。
尽管这只是桑弘羊的猜测,但对方这些猜测不会凭空而来。
若张学舟真学着第二批的人做一些‘大聪明’的事情,他这就没法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