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在藤椅上微微抖动的双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无法做到如沙曼那般的平静。如果有人抚摸着她的心口,就会发现她心跳的很快很快。
一个人只有在非常紧张的时候,心跳才这么快。
可牛肉汤为什么紧张呢?
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宫九一定会杀了陈有酒呢?难道她对陈有酒竟用情如此之深了吗?
没有人知道。
沙曼、牛肉汤所作的藤椅旁边放着一个紫檀木枝做成的衣架。衣架是用来挂衣服的,可这衣架却没有挂衣服,只是挂着一个婴儿拳头般粗壮的漆黑长鞭。
屋外吹来一阵冷风,这口长鞭便在衣架上摆动,发出一阵阵很很轻微的响声。
牛肉汤、沙曼似都听到了这阵响声,脸色不约而同变了,这阵响声似乎带着一种可怕的魔力,使得她们的神智都受到影响。
宫九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仍旧端详着手中的薄刀,而且还时不时小心擦拭。
房间中仿佛已没有时间的流逝,永远都这么安静,都没有变化,只有时不时吹进的风令人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宫九将薄纸放在卷宗上,慢慢起身走到紫檀木枝而成的衣架前,脱下披在身上的雪白狐裘挂了上去,同时又取下那漆黑粗壮的鞭子,然后朝里屋走去。
沙曼的脸色变了变,然后也从藤椅上站起身来,非常自然的从宫九手里夺过长鞭,跟着宫九走了进去。
沙曼看似是夺走长鞭,其实是两人之间的默契配合,甚至于连走路的动作,也给人一种默契配合的感觉。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奇怪,可牛肉汤却没有奇怪,只是眼中闪过了一抹很复杂的神色。她本来打算起身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竟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让沙曼抢走了这笔生意。
里屋的大门口是用一块厚重的蓝色棉布遮盖着的,遮掩的非常严实。只不过风一吹,棉布就会被掀起一些,从牛肉汤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门内正对着的床。
今天的风不少,而且窗户,大门都是打开着的,所以风自然而然的吹了进来,时不时将棉布掀起一角,牛肉汤也自然而然看到床上的场景。
他瞧见宫九、沙曼走到床边。
沙曼提着鞭子站着,而宫九则在脱衣服。
没过多久,宫九就将自己脱光了,然后趴在床上。
宫九平日话不多,甚至给人一种沉默寡言的感觉,可他爬到床上后,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用各种各样的话羞辱沙曼。各种恶毒难听的话从他的嘴巴里说了出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说不出来的。
沙曼眼中的倦意更加浓烈,却一句还嘴的话也没有说,根本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她却狠狠的挥动鞭子,狠狠的抽打在宫九的身上。
一次比一次重。
任谁都看得出她绝对没有对宫九手下留情。
牛肉汤在外面也看到宫九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痕,可奇怪的是宫九非但没有痛苦的哀嚎,
她还记得一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亲眼瞧见这一幕,她忽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谢。
牛肉汤没有吐出来,而是很冷静在看。
不一会儿,宫九已遍体鳞伤,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块好的肌肤,沙曼也终于停了下来,提着满是鲜血的长鞭走了出来,然后将鞭子挂在衣架上。
这漆黑的鞭子上已被鲜血染红,甚至还在滴血,可牛肉汤知道这鞭子很快就会恢复原本的样子,正如同宫九一样。
鞭子的颜色很快就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变成漆黑如墨的颜色,似乎从未有人被这条鞭子抽打一样。
这个时候宫九也走了出来。
牛肉汤刚才看到他身上至少有四五十条鞭痕,连左脸也被狠狠打了一鞭,可他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却没有一丁点受伤的痕迹,仿佛从未被鞭子打过一样。
任谁瞧见这一幕,均会匪夷所思,均会觉得他根本不是一个人。
牛肉汤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瞧见,可还是忍不住心颤。她想象不出,除开父亲吴明以外,还有谁能杀得了这个不是人的可怕之人?
宫九又披上了他最喜欢的白色狐裘,恢复了以往的高贵气质。
宫九似乎没有看到牛肉汤,只是对着沙曼冷冷道:“你问吧。”
牛肉汤知道这是宫九给沙曼的报酬,每次沙曼这么做了,都可以要求宫九做一件事。这一次沙曼显然提前提出了要求,竟选择问一个问题。
沙曼要问什么呢?
牛肉汤正想着,沙曼已开口了。
“你是不是打算杀陈有酒?”
牛肉汤的心提了起来,望着气质高贵而冷漠的宫九。
宫九几乎毫不迟疑给出了回答。
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可这个字却令牛肉汤心彻底沉了下去。
“是。”
牛肉汤听完,忽然觉得陈有酒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