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之中，都有些惊愕。</p>
杀人卖尸？</p>
“你卖给谁了？”墨画问。</p>
王来支吾道：“一个灰衣蒙面的修士……我也不知道是谁……”</p>
“你没见过他的长相？”</p>
“我只要灵石，不在乎他的长相。……”</p>
“还有呢？”墨画目光微凝。</p>
王来有些错愕，“还有什么？”</p>
墨画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又是怎么接头的，怎么做交易的，怎么杀人，怎么将尸体卖出去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p>
王来扯了扯嘴角。</p>
墨画踢了他一脚，凶巴巴道：</p>
“别想骗我，伱那点小心思，瞒不过我的。要是让我知道，你骗了我，我就让你倒大霉！”</p>
只是他那眉目如画的小脸，凶起来也不会让人害怕。</p>
但王来又不敢不说。</p>
这小鬼一脸可爱，但下手可毫不可爱。</p>
尤其是那双眼睛，天真之中，带着一些深邃，仿佛能将自己的底细看穿……</p>
何况事已至此，他也没必要隐瞒了。</p>
要么不开口，一旦开口，就没什么话不能说的了：</p>
“我是在金华街的，一间青楼，遇到那个灰衣修士的……”</p>
“他中等个头，身材偏瘦，蒙着脸，看不清长相，神识也窥探不到。”</p>
“他身上常年带着淡淡的异味，一开始我不知道，后来打过交道，做了买卖，这才明白，那股异味，是死人的味道，是有些冰冷的腐味。”</p>
“第一次做‘买卖’，是因为我没灵石了。”</p>
“前天赌了一晚，全输光了，债主催债，说再不还，就剁我的手。”</p>
“我走投无路，他便问我，‘要不要做买卖？’”</p>
“我嗤笑了一声，这年头，正经买卖，哪能赚到灵石？”</p>
“他便道，不是正经的。”</p>
“我便来了兴趣，问他什么买卖，他问我杀过人么，我说杀过，他便道，跟你杀人差不多，只不过现在杀完人，把尸体给他。”</p>
“我嫌晦气，但我身上没灵石，没吃没喝，连街上的野狗都不如。”</p>
“穷可比死更可怕。”</p>
“何况死的还是别人，与我无关，我便答应了下来。”</p>
“第一次做他这个买卖，杀的是一个过道的修士，杀完后，我多砍了几刀，将尸体给他，他便皱了眉，说除了心脉，不能有太多伤口，不然要扣钱。”</p>
“我不耐烦，杀个人而已，讲究也太他妈多了，但我没灵石，只能听他的。”</p>
“他又给我细细讲了规矩……”</p>
“一具青壮修士尸首，一百五十灵石；”</p>
“年迈修士尸首，八十灵石；”</p>
“男女不限。”</p>
“除了心脉以外，四肢肉身，不能有伤口。”</p>
“若有伤口，视伤情而定，会扣十到五十枚灵石……”</p>
“……”</p>
“我做了几笔后，就发现这生意做不长。”</p>
“杀一两个，道廷司那帮懒货，未必会管，但你若杀得多了，傻子都能查到你。”</p>
“这时，那灰衣修士就建议我，杀矿修。”</p>
“我一开始还犹豫，毕竟我爹是矿修，我也算半个矿修，虽然平日不做好事，但低头不见，抬头见，多少有点交情。”</p>
“但他给的太多了，我拒绝不了……”</p>
“对修士而言，灵石才是真的，交情都是假的。”</p>
“杀一个矿修，差不多一百枚灵石进账。”</p>
“这南岳城这么多矿修，杀到最后，能赚多少灵石啊，我想都不敢想……”</p>
“而且矿修还会生矿修，生生世世杀不完……”</p>
“就算我不杀，他们也会老死，会累死，会中矿毒而死，会被压迫死，会在矿井中出意外而死……”</p>
“既然都是死，那何不让我赚点灵石呢？”</p>
“而且，杀矿修，可以很隐蔽。”</p>
“矿修生活很苦，随便找个借口，说能赚灵石，他们就会跟来了。”</p>
“晚上矿井僻静，又没人来，最适合杀人了。”</p>
“杀完伪装成失踪，谁也找不到，可以说天衣无缝。”</p>
“但我们还是有些担心，害怕被人发现。”</p>
“于是就找到死去矿修的家人，说会帮他们要赔偿。”</p>
“一是为了掩人耳目，减轻怀疑，我们替矿修要赔偿，他们就不会怀疑人是我们杀的。”</p>
“二是，我们要到赔偿，还能再分些灵石。”</p>
“死一个矿修，能赚两份灵石……”</p>
老于头听着双目通红，恨不得将王来给吃了。</p>
墨画神情冰冷至极，“之前失踪的五个矿修，也是你杀的？”</p>
王来迟疑片刻，点了点头。</p>
墨画目光微凝，“那他们怎么会惨死在矿洞里？”</p>try{ggauto();} catch(ex){}
王来神情露出一丝恐惧，“我……我也不知道。”</p>
“我只是杀了他们，可杀完他们，见矿井里好像有动静……”</p>
“我想到矿井的传闻，有些害怕，就先将他们藏在角落，用碎石盖住，然后再找时间，将尸体偷偷从矿井运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