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换上西装,系上领带,正照着镜子,母亲过来絮絮叨叨地叮咛道:“记住了,女方的名字叫张桂芳,是我前同事刘阿姨的女儿,高中毕业,在石雕厂当出纳,居民户口呢,要表现得象个绅士,不要象上次一样又泡汤了。”
说起上次相亲,金华斌心中就来气,女方长得漂亮,红扑扑的皮肤,水灵灵的眼睛,与自个也聊得来,年纪也相当。可见了一次面后,母亲就私下里把它回掉了,原因是女方的户口是蓝印居民户口,现在,在母亲口中变成了自个表现不佳而泡汤的。什么年代了,大家都纷纷下海经商赚钱,谁还在乎对方是否是居民还是农村啊。金华斌心中不服气,但他是个孝子,从小胆小,极听母亲的话,虽说心中有些不快,还是老老实实地站着听完母亲的训话及对女方的介绍后,才开着车回到项海星的住处。
“女的叫张桂芳。”项海星笑了笑,从书柜中拿出封神演义,翻到其中的一页说:“呼名落马的张桂芳,后来被封为丧门星,你不怕吗?兄弟,这事有趣了,有女方的联系方式吗,扣她一下,换个约会地点,就到老地方茶室,这单我买,账挂到我们的艺雕厂。”
丧门星?女生中带芳的名字极常见,金华斌从没往这方面想,听得项海星提醒,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值年的凶煞,比喻会给人带来灾祸或者晦气,农村里常常被用来骂人。刚才听妈妈说,对方家境不错,双职工,父亲还是个石雕厂的厂长,她的户口是居民,并且人长得也漂亮,说不定嫁不出去,这也是个因素之一。金华斌一家都是文化人,无神论者,他的父母虽说思想保守,对国营编制与居民户口等十分执着,放不下身段,但并不迷信。金华斌从小受他们的影响,怔了怔后回复道:“天下同名的人多得是,名字就是个符号呗,我们家又不做生意,伤哪门子的门?”说完,用项海星的大哥大通知妈妈把约会地点改成了老地方茶室。
因为家境的不同,项海星又好面子,喜充大哥,企里的企业正蒸蒸日上,所以,一起在小县城内消费时,都是直接挂艺雕厂企业的账上的,金华斌已习以为常。可相亲是一件最要面子的事,万一相互看对了眼,项海星边上来一句,服务员,挂我厂的账,这事立马就穿帮了,两方都尬尴。金华斌看了看发少,低声说道:“到时看我的眼色行事,看中了我去柜台签字,看不中你来买单替我挡掉它。”
项海星盯着他看了会说:“兄弟,你的领带太低档了,去,到我的衣柜中拿一条进口的系上,闪了她的眼。
西装领带都是单位发的,文化站是个清水衙门,西装也就市场上中低档的雅阁尔品牌,领带更是拉链式的,只为省事。金华斌在镜前看了看,确实有些不搭,于是,在他的衣柜里挑了根猪肝色的,在他的帮助下系到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