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一听,整个人都无语了。
“你……折腾这么多的事儿,又是考科举,又是要当节度使,就为修一凉棚?”
“先修一凉棚么,不是你们总说,说我岁数小,让我别总想着做大事,要我先从小事做起,多多磨练么,大事做得成未必真能耐,小事做得漂亮,那才叫真本事呢。”
赵普点头:“话……倒是没错,可是你真的就……只修棚子?你不会是又憋着要干什么大事吧。”
“我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干什么大事儿,真就是熟悉熟悉人儿,您说我堂堂一个枢密院直学士,禁军里从上到下叫得上名字的人不超过二百个,这也不像话啊,您再看杨业,他二十个名字都未必能叫得出来。”
“你要多少钱?”
“你能给我多少钱啊。”
“捧日,拱圣,控鹤,三个军加一块差不多两万八千人,算上家属,应该也就是十万出头,给十万个人修凉棚,两……不,三千贯吧,这就算不少了啊。”
“就给三千,能多点么。”
“那,四千?再多就不像话了啊。”
“行,那就四千。”
说罢,赵普一肚子狐疑的给赵光美行文用印,心里头总觉得这事儿绝不可能这么简单,但是这屁大点的事儿,他也不可能不同意,驳斥赵光美的面子。
文件递给他的时候心里都忍不住在画狐,感觉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一样。
“哦对了,我才想起来,那个叫潘美的那人,今天刚从寿州回来要拜见你,在你公廨等你半天了。”
“潘美?”
赵光美本能的就瞥了身旁的杨业一眼。
赵光美自然不可能不见,将文件归档之后便自己回公廨接见了潘美道:“找我什么事?”
却见潘美突兀的大礼而拜道:“卑下能有今日,皆赖殿下举荐之功,此前卑下一直在寿州巡检,此番回京卸任,特来拜谢殿下。”
说着,潘美居然恭恭敬敬地对着自己叩拜了一个大礼。
“哦~,你说那事儿啊。”
赵光美想起来了,这个时空里潘美去劝降袁彦,是自己举荐的。
潘美其实在入宋以前真的就是一个小人物,至多算是中级军官,他是因为劝降袁彦有功,所以才入了赵匡胤的眼,而后一举做到现在的中高层,都去寿州巡检去了,这么算的话,要说自己是他的举主,倒还真的算。
不过他也没当一回事儿,因为他知道就算是没有自己,这潘美也是要在历史上发光的,事实上他在大宋开国时干的那两件事,一件是陈桥兵变之中作为使者,率先一个人回来逼太后退位,一件是作为使者去劝说袁彦投降,这两件事哪件不是玩命?
高风险高回报,这是古今中外哪都说得通的至理名言,尤其是劝降袁彦这事儿,这哪是一般人能羡慕得来的。
所以他摆了摆手道:“不必在意,你能有此际遇,是你自己的运道,更是你自己的本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你自身好生努力,将来在战场上多立功勋,精忠报国,将来史书上提起你的时候顺便提我一嘴,我就算是捡了大便宜了,快起来,别这么多礼,显得我多大架子似的。”
“对殿下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对末将来说,这便是提携大恩,无以为报了,末将听闻,殿下如今加封节度使,意欲开府,末将斗胆自荐,请为殿下府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说罢,又是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脑瓜子砸在地板上都发出咚得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