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今天的实地现采,就是最后一哆嗦了。
可别最后一哆嗦,再弄出点什么事儿。
好在应发富没这个胆。
他一看到电视台的采访车停在门口,立马头都大了。
再看见赖女士从采访车上下来,就差跪地求饶了:“姑奶奶,你怎么又来了?昨儿不是把装修款都退给你的人了么?”
赖女士还是头一回见到应发富低头服软的一面,以至于连话都没听清楚,直接就胡搅蛮缠地骂道:“姓应的,你也有今天?前些次,我好说好商量地来找你,你们是什么态度?我就是要让全上海的人,都看看你这种外地骗子,是怎么冒充别人搞装修的……”
采编记者不由眉头一皱。
这话多少带着点地域偏见了。
不过问题不大,到时候剪一下就好。
随即打断赖女士,直接把镜头怼着应发富道:“应先生,麻烦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用腾大这个名字,而且门头上的大字底下还有个若有若现的‘辶’?”
应发富:……
“应先生,据周边群众反应,你这门面内部装修,和之前搬走的腾达公司是一模一样,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应发富:……
这种话术,应发富哪里见识过?
三两下,就不堪窘态,原形毕现了:“没错,我就是打着腾达公司的幌子接工程,怎么了?我就是要让那些只认腾达招牌的上海人,吃亏上当,顺便把钱赚了……”
这话说得丧心病狂的。
气得赖女士都要扑上去,抓他啃他了。
好死不死地被梁洛拦住了。
目前的尺度就刚刚好,不要再加大尺度了,观众怕是接受不了。
等到应发富叫嚣完,采播记者和梁洛双双愉快地收工,直接上了电视台采访车,扬长而去。
上头的应发富终于冷静下来,开始琢磨退路。
趁着彭二牛还不知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打定主意,应发富拍拍财务的桌子道:“去,把咱们账户上所有钱都取出来。”
财务不明就里地问:“应老板,干什么用?”
应发富不耐烦地道:“你别管,我跟你一道去,现在就走。”
半个钟头后,工行的对公账户窗口。
应发富一听窗口柜员的回答,顿时炸毛了:“什么?冻结了?为什么冻结?凭什么冻结我们公司的钱?”
柜员表示无辜地摇摇头:“目前状态显示,从昨天下午开始冻结的,我这边只能看到这么多。”
应发富跳脚道:“我不管,今天必须把钱给我取出来,现在就取……”
相比于应发富的暴跳如雷,吴远此刻正彬彬有礼地,作为受害者腾达品牌方,接收上海台记者的采访。
这形象,气宇轩昂。
这谈吐,流利清晰。
这态度,谦虚严谨。
这都不需要专程跟腾大的那个应发富做对比,立马就高低立现。
差距大着呢。
采着采着,别说采编女记者了,就连前台沉路的眼神都跟着亮起来了。
这样的老板,比她以前碰见的那些油嘴滑舌的土老帽老板强多啦!
那些土老帽老板,跟自己说话时,恨不得拿钱砸自己,让自己当他二奶。
眼前高大帅气的老板,就不会。
连色迷迷的眼神都没有。
可是怎么想着想着,心里反而有些怅然若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