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大人对此早有准备,他不紧不慢的走进堂主厅后室,从里面取出每日宝箱中开出的一些较为特殊服饰,丢给了雪女。
只是当她心有领悟的穿好后,两人又磨磨蹭蹭了半个时辰,才一起去到山林小屋,看小言儿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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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泽山向桑海城慢悠悠骑马而去,沿途风景秀丽,偶尔几场小雨将空气洗的更为清新。
与郦食其一起同行,陆纬与他都是洒脱性格,一路上十分率性,任由风吹雨打,也极少找客栈休息。
郦食其是位很懂得向上级靠拢的人。陆堂主知道此人历史上有着高阳酒徒称号,与刘邦关系极好。
可在陆纬面前,因为陆纬日常时喝酒较少,多还是喜欢饮茶。所以郦食其竟自称自己是高阳茶客,与堂主大人讲起茶道来头头是道。
这位老儒生儒学水平如何不谈,但天南海北的大大小小杂学知识,懂的很多。
上一个让陆纬感觉有如此博学的人,还是田光。这位农家侠魁几十年来确实在七国都走过一遍。
而郦食其只在齐、魏土地上生活过,也能懂得七国知识,这就让堂主大人不免有些好奇。
“小圣贤庄中求学才子本就来自七国,大梁城也是各国客商繁多之地,我与这些人多多交谈,哪怕不用脚下体验,自能知晓天下之事~”
郦食其哈哈笑着,言行举止很显张狂。
他能看出陆纬陆堂主对不涉及挡路之人都很能容纳。且为人虽野心勃勃,但愿意为了野心去努力奋斗而不是只停留在嘴上。
有些自私自利,可若是为了大局,又可以无限制的宽仁大方。
不择手段可以形容在这个年轻的堂主身上,而为了民心喜爱,他行事间更十分在意自己名声。
这样的人肯定是称不上侠道,但所行侠事不少。
自己越多的展现自己能力、并表现出可以为陆堂主所用,便不必担心其他问题。
“郦生果然大才”,堂主大人果然笑眯眯完全不在意郦食其的稍显失礼行为:“眼下天下局势里,赵国垂垂将死,七国似乎将很快归于一统,农家在一个统一国度中该如何生存,郦生可能教我?”
“陆堂主领导一切,农家在任何环境都能生存。”郦食其不假思索,故意表明这是自己内心真实想法:
“秦法我曾有所研读,那对我们农家弟子而言十分苛刻、平民近乎带罪出生,用尽一生只是为了偿清罪孽。”
“但若君王愿意修生养息,适当削减过于繁杂的压榨民力,统一国度并不是不好。”
“然则.一个结束了数百年纷争的巨大功绩,很有可能让一位原本谦虚的君王都狂妄自大起来,而那位秦王,本身便不是位低调的君王。”
郦食其摸着胡须,时刻观察着陆纬面色:“我曾与堂主说过,‘欲成一番大业,须以百姓为天’”
“秦国以秦国多数人的利益为根本,能够征战六国,可若是七国归一后,秦王无暇将这个‘秦国多数人的利益’扩展至‘天下多数人的利益’,稳固便是一种妄想。”
“若天下混乱,大泽山远在齐地,与咸阳遥远堂主将大有可为,封侯拜相,亦是情理之中。”
郦食其的眼光看的很远,其中有一部分更是一语成谶。天下间有这样眼光的人不在少数,才能在郦食其之上的也有不少。
包括秦国朝堂上,贤人更是繁多。
但有些人是既得利益者、有些人安然明哲保身、有些人没有发声渠道
能看见的事,在种种原因下,变的不能看见.
这其中最重要的,还是看那位秦王会做出什么抉择。
然而很遗憾的是,那位秦王十三岁继任王位,即便是幼时当质子时,也是在较繁华的邯单阝城里。他所记住的,是对欺辱自己仇人的仇恨,而不是广大平民的辛苦。
他亲政前所学习的一切,是朝堂上政治斗争,是如何掌权,是如何统一天下,是如何留下史书记载中的丰功伟业。
王座底下的尸骸、无论敌人或是自己人的,从未被昂着头的他见过,也不会有人与他讲过,他也不会愿意去听。
时日一久,哪怕他真的见到,也不会再有什么感悟了
毕竟那时他是‘德兼三皇、功盖五帝’的‘始皇帝’!
齐国境内相较山东六国中其他对象,少盗贼。
一路上没有受到杂事阻碍,伴随视线中看见的儒生越来越多,桑海城,近在眼前。
这座繁花似锦的翠绿海滨城市,比之巍峨壮丽的蓟城、邯单阝、大梁、寿春,别有一番独特情调。
这个时间,距离小圣贤庄的掌门交接典礼非常接近,青衫儒生们优雅的成群结队,言辞间出口成章,很注重着体面。
作为诸子百家中最懂得享受的一个门派,桑海的气氛乍然间确认容易惹得世人喜爱前提是只看着,千万别融入进去。
陆纬、郦食其牵马寻找着住宿客栈,准备先安顿下来后就趁着天早去小圣贤庄瞧瞧。
忽然,郦食其轻轻拽着堂主大人衣袖,抬手一指远处人群:
“堂主,那是相剑师风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