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冉渊便执意离开山门追求自己的剑道,从此便只身扑入江湖中。
很多人都说,冉渊若是在祭出那柄染渊剑时没有被「破炁」所伤,那么这冠军定然是他的囊中之物,但对于这种说法,他本人却是不屑一顾的——他是道门出身,本就不为名利所动,虽然有着不同寻常的执着,但却并不执拗于一份名誉、一个头衔,更何况萧克龙也的的确确地用实力逼出了他的底牌,那一招就算真的落下鹿死谁手也尚未可知。
「一别也有半年未见了,想不到竟然在此处偶遇——冉兄你身上的伤势可好些了么?」萧克龙道,其实在当初他心中对于冉渊中毒这件事儿也有点别扭和后怕,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投毒,但在台上的时候他的确想到了是否是贺难做出这下三滥的勾当,那么清算起来自己这胜利来的也并不干净,幸好事后的调查显示是扶摇派内部出了一个嫉妒冉渊的叛徒来,否则还真说不清楚了。
「当初谷老先生给了我一副药,嘱咐我按期服下,现在我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只是唯独这内功散尽却是难以重修回来了。」诚然,冉渊很清楚自己日后恐怕再难以恢复到当初那种可以信手搓出一柄神剑的程度了,目前的心态也很良好,但说起来此事时难免还会有些遗憾:「当初咱们两人一战之后我便昏迷不醒,后来也没有机会当面恭贺你夺魁,既然今日在此偶遇,那我不妨就请萧兄吃个便饭好了。」
萧克龙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他过来和冉渊说话又不是要为了蹭人家一顿饭,此刻连忙伸出五根手指阻拦道:「别,冉兄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既然到了我的地盘儿,哪能有让你请客的道理?」
这繁庆酒楼也是萧克龙常来的地方,他唤来侍应的小二又点了些酒菜,然后掏出了代表衔阳客栈贵宾身份的令牌——这令牌的持有者非但可以在衔阳客栈以内所有地方享有折扣和优待,甚至可以由客栈方代为赊账。
「对了冉兄,我听传言说给你下毒的人是你同门的师兄弟尹寰,此事是真是假?」萧克龙的面子的确不小,凭着这个小铁牌儿二人便合情合理地占据了一座包厢,说话也方便了许多,所以他此刻也问了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
说到此处,冉渊也是低头一叹,沉默片刻后才回答道:「虽然宗门内都不愿意这么想,但尹寰自这件事儿之后便下落不明,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是他做的——当然,或许他是因为受到冤屈才离开的也说不定,当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要找他回来才能分辨。」
一方面是因为冉渊天性善良,另一方面也是避免为宗门蒙羞——齐小乙回到扶摇派之后就彻查了冉渊中毒案,最后果然在尹寰的房间里发现了调配「破炁」的秘方和药材,但冉渊在萧克龙这个外人面前还是有意无意地替宗门遮掩着出了尹寰这么一个陷害同门的败类。
话又说回来,尹寰这一手不可谓不阴险。如果他给冉渊投下的是那种服用过后会毙命的毒药,那么一定会被人看出端倪,到时候他反而罪加一等,而「破炁」却是一个能掩人耳目的好选择——这破炁的原理是越催动体内真炁,发作的便会越快越激烈,直到将真炁完全爆发时会达到顶峰将真炁散去,而冉渊一旦碰上那种可以针锋相对的对手势必要出全力,那时候才是最为凶险的状况。
倘若二人过招之间破炁发威,那么冉渊就会
因为炁力全失而被对方一招毙命——人死了当然也会散去一身修为,事后再检查冉渊尸体之时几乎毫无破绽,反倒是与冉渊争胜之人会背上下重手杀害对方的黑锅。
幸好萧克龙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就站在那不动等着接下冉渊这一招,如果二人当时正在你来我往的对攻,指不定就要他来为冉渊之死来负责了。
「原来是这样……」萧克龙点了点头,忽然他又想起了些什么——陈公子与自己同在萧山待了不少时日,那段日子二人经常闲聊,无意之中便谈起过尹寰,那小子后来是投奔了三皇子齐骏加入了商会,连忙说道:「如果冉兄想要找到那个尹寰的话,我有一位朋友或许可以帮上忙,此刻他也正在衔阳客栈,不知冉兄你是否愿意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