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这份封赏必须由秦绰来继承,一旦秦绰身袭爵位,秦家的家主必然是秦绰无疑。
谁敢不让秦绰当家主,那就是不把官家封赏的爵位当回事,藐视皇权,罪当杀头。
大长老恍然一怔,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了。
心里就想着秦正豪和大公子秦霍战死,秦家一下没了主心骨,家业很快就会被白云城各大势力瓜分吞没,得赶快想办法把秦家大梁挑起来,对抗各大势力的进攻。
心急之下被眼前的利益得失迷了眼,就跟魔障了一般,一头扎进去就没再走出来过。
鼠目寸光。
他不禁摇头苦笑,觉得周剑来说得倒也没错。
“人真不是你杀的?”大长老突然盯着周剑来再次问道。
“人肯定是你杀的。”周剑来应声道。
“滚滚滚——老夫要睡觉了。”大长老一言不合恼羞成怒,拂袖如赶苍蝇般驱赶张小卒三人。
张小卒三人自不会留下来自讨没趣,由牛大娃祭出风之域飞上高空,然后躲在漆黑的夜幕里听元泰平和秦如兰谈情说爱。
大长老回到房间,郁闷地连喝好几杯凉茶,喝着喝着突然把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嘴里叫骂道:“草,被小王八蛋诓了!”
他才反应过来,周剑来讲得看似非常在理,可一切都是基于官家赏赐爵位为前提,如若官家不给秦家封爵,那么周剑来说的就全他娘的是空话。
另外,南境战事虽平,可东西北三方还在乱着。
官家日理万机,指不定暂时抽不出时间对南境论功行赏,这万一拖个一两年的时间,秦家早就被白云城各大家族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周剑来给他画了张大油饼,他就美滋滋地呼哧呼哧啃了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追出门外,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或许真的出了问题,他需要认真地捋一捋,思考一番。
……
秦如兰被元泰平送给她的四样礼物吓坏了。
清香扑鼻,比她拳头还大的龙涎果。
一百粒元始金丹,她长这么大一共就才见过三粒,还都是在拍卖行拍卖的时候见到的。
一会洁白如雪,一会红如赤日的圣血,她只在古籍上见过。若不是圣血特征明显,她都认不出这是什么。
还有一枚具有神魂滋养功效的粉色蝴蝶项坠,这可是传说中的顶级宝物。
秦如兰吓得不敢收,反过来试探着问元泰平是不是打家劫舍去了,要不哪来的这笔巨大财富。
问得元泰平哭笑不得,最后不得不实话相告,这些宝贝都是张小卒给他的,保证来路正当,让她安心收下。
秦如兰听了后反而更不愿意收,说东西太贵重,催促元泰平赶快还给张小卒,还对元泰平谆谆告诫,便是结拜的好兄弟,也得心中有分寸,不能一味地索取,尤其是这么贵重的珍宝。
最后郑重其事地告诉元泰平,她秦如兰并非爱慕虚荣的女人,只要元泰平心里惦念着她,她就心满意足,无需用这些昂贵的东西哄她开心。
元泰平让她只管安心收下,就当是打土豪得来的。
可秦如兰就是不肯收。
然而当她听说元泰平已经吃了张小卒一颗龙涎果,服了张小卒一滴圣血,前后更是吃了张小卒两千多粒元始金丹后,她立刻就把四样东西收了起来。元泰平困惑不解,问她为什么。
她回答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元泰平连连点头,感觉好有道理。
“可以跟我讲讲你这几个月的经历吗?”
“当然。”
秦如兰手肘支在窗沿上,双手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听着元泰平讲述一个她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元泰平盘腿坐在窗前的地上,娓娓讲述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凶险至极的经历自是被他略过。
一个讲,一个听。
少男少女尚未来得及反应,天已经不识趣地亮了。
“老四啊,差不多行了哈。再不开溜,等会被秦府护卫抓住,我敢保证肯定会把你打断双腿拖去游街示众。”
空中响起牛大娃的揶揄声。
窗里窗外的两个人冷不丁吓了一跳,条件性地顺声抬头望去,发现牛大娃三人正悬在半空中笑嘻嘻地俯视着他们。
元泰平表情一怔,旋即头冒黑线,咬着牙根问道:“不要告诉我,你们躲在上面偷听了一晚上。”
“酒不错。”周剑来朝他扬扬手中的酒壶,接着咧嘴一笑,道:“你讲的也不错,比小酒馆里胡诌八扯的说书先生强多了。”
说完,三人相视大笑,肆无忌惮。
砰!
秦如兰羞臊地嘤咛一声,猛地关上窗户,觉得没法见人了。
元泰平朝半空中的三人狠狠竖起一根中指。
然后面朝窗户施礼告退,道:“二小姐,泰平即将动身去帝都,定会在金銮殿上求得陛下赐婚,再回来光明正大的迎娶小姐。万望保重身体,等吾归来。”
“求得求不得,切莫强求。我心若磐石,盼君归来。此去路远,君且珍重。”秦如兰羞羞怯怯地声音从窗缝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