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瞪视汝俊晤和汝恒,恨二人恨得咬牙切齿。
张小卒明白过来汝成周为何突然“爽快”,但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收敛神色,沉着脸严肃说道:“每个人都得为他们犯下的过错承担相应的责任,雁城两万多战死将士需要一个说法。”
汝成周盯着张小卒的眼睛,沉默数十个熟悉,而后点头道:“好!”
说完迈步走向汝俊晤,在汝俊晤反应过来之前,啪的一掌拍中他的头顶。
汝俊晤闷哼一声,口鼻喷血,断了生机。
汝成周紧接着蹲下身,同样一掌拍在汝恒头顶,汝恒亦是闷哼一声去了地府。
整个大厅霎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谁都没想到汝成周手段会如此狠绝,亲儿子、亲孙子,竟然说杀就杀。
“张大人,如此能否给雁城枉死将士一个交代?若还不够,老夫可以接着杀,老夫儿子多,杀几个无碍。”汝成周冷着脸问张小卒。
“那就都杀了吧,然后你再自裁谢罪。”张小卒道。
“你——”汝成周气结。
谁都听得出来他说的是气话,可张小卒竟然装傻充愣,非但一点不同情他刚死了儿子孙子,反而故意出口把他往死里呛,这让他如何不气。
张小卒冷笑道:“你大义灭亲,我佩服你,可你非得阴阳怪气地把这两个杂碎的死怪在我头上,恕我不能忍受。”
“张大人还有事吗?”汝成周不愿和张小卒争唇舌,直接对张小卒下了逐客令。
半个时辰后,张小卒几人率领大军出了沾州城。
他们来的时候是黄昏时分,此时夜幕早已降临,他们不太敢让大军在沾州城内休息一夜,因为沾州城内有五万听命于汝成周的大军,他们不敢保证汝成周会不会半夜发疯,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故而连夜出城。
一口气远离沾州城五十里,赵全这才下令全军休息。
“天子令箭就是好用,我还以为得大战一场呢。”篝火边赵全咂嘴感慨道。
“是因为老将军觉悟高,大义灭亲。”元泰平说道。
张小卒皱眉,道:“我总感觉事情太顺利了,好像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东临山。”周剑来道出三个字,见张小卒几人目光看过来,又补充了三个字:“有猫腻。”
“对,对对,东临山肯定有问题。”张小卒被周剑来一语点醒,恍然大悟道:“汝成周的态度就是在听到汝恒说出‘东临山’后,发生了急剧变化,他好像非常害怕我们去东临山。”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赵全回想汝成周当时的反应,发现好像真如张小卒所说,汝成周好像在极力掩盖什么。
“那么,东临山里有什么?”牛大娃好奇问道。
“极可能是汝家的秘密基地。”周剑来分析道,“二十万麻袋粮食,没有便利的交通运不进山里,没有足够的储存空间可放不下。”
“想不想去瞧瞧?”牛大娃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们的时间可不太多了。”张小卒道。
赵全闻言说道:“一直没捞着问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牧羊城。”张小卒答道。
“牧羊城?”赵全眉头一下皱了起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傅玉成是牧羊城城主之子吧?”
“嗯”张小卒点头道。
“那你们还去牧羊城?不怕被傅家人报复啊?”赵全诧异问道,可不待张小卒回答,他恍然一拍大腿,道:“忘记了,你们有天子令箭,傅家人明面上不敢为难你们。话说,你们不会是故意拿着天子令箭去牧羊城恶心傅家人吧?若如此,我劝你们最好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
“为何?”张小卒好奇问道。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听城主大人说过,傅家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江湖上,能量都非常大。听说是因为他们家有一修炼福地,因而有不少江湖人士莫名而来,为借福地修炼,这些江湖人士皆自愿成为傅家的供奉。”
“所以就算你们有天子令箭护身,也最好不要去牧羊城,明面上傅家人不敢为难你们,但背地里借助江湖人士的力量,反而比明面上的力量更可怕。”
赵全说道。
“哎——”张小卒叹口气道,“不去不行啊。陛下吩咐我们四月二十号必须到牧羊城。”
“啊?”赵全大吃一惊,万没想到四人去牧羊城竟然是皇帝的命令,想了想不禁笑道:“既然是陛下让你们去的,想必傅家不敢对你们如何,至少在牧羊城的地界里不会对你们如何,至于出了牧羊城的地界,我觉得你们最好有多快跑多快。”
“那可未必。”牛大娃摇摇头,见赵全投来询问的目光,他不好说他们杀了苏阳,和苏翰林结了梁子,说不定苏翰林就是想借傅家除掉他们给苏阳报仇。
牛大娃想了想,说道:“傅玉成那么嚣张跋扈,他老子肯定更甚百倍,指不定压根不鸟天子令箭。”
“应该不会。”赵全道,但听他语气,显然也不太确定。
“今天四月初十,还有十天时间,时间足够。”牛大娃把话题拉回正题,看向张小卒三人问道:“就去东临山瞄一眼,瞄一眼就走,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好吧,那就去瞄一眼。”张小卒摇头笑道,然后看向赵全,道:“赵大哥,那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这件事若有人追问起来,你就把事情往我身上推,我有天子令箭,行的是天子指令,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而且这件事也确实是因我而起,若我没有在雁城痛揍汝俊晤和汝恒,让他们父子俩记恨上雁城,说不定就没这些事端。”
“谢谢!”赵全朝张小卒拱手道谢,他懂得张小卒的良苦用心,心里甚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