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良吉躺在地上凄厉惨叫。
“咳——咳咳——”
可完胜的王五竟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咳出鲜血,脸色腊白如纸。
然后越咳越厉害,脸色由腊白胀成了猪肝色,随之双唇发紫,眼看是咳得喘不上气,就要活活憋死的样子。
“——”张小卒惊愕不已,连忙上前把手掌抵在王五背上,把精纯的道力渡进他体内。
然后他震惊得发现,王五的五脏六腑全都碎了,尤其是肺脏,竟然只有正常人的一半。
若不是有星辰之力包裹着脏腑,他肯定已经死了。
王五受到张小卒精纯道力的帮助,咳嗽顿时缓解了许多,苦笑道:“见笑了。”
“你还能活着真是一个奇迹。”张小卒禁不住唏嘘道。
他看得出王五脏腑上的伤都是老伤,应该是一直用星辰之力压制着,但刚刚的激烈战斗让伤势爆发了出来。
“凑合着活呗。”王五喘息着应了句。
“有这么重的伤,何必逞强?我还能让他跑了不成?”张小卒摇摇头,觉得王五冒着伤势爆发的凶险拼死一战,根本没有必要。
王五深吸几口气,把咳嗽压了下去,说道:“这混蛋竟敢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可不会放过这个杀他的难得机会。”
他之所以能一开始就压制住单良吉,其实是借张小卒那一刀之威,乘单良吉被张小卒一刀劈得上气不接下气之际抢占先机。
他练的是快刀,一旦抢占先机就会得理不饶人,不再给对手缓气的机会。
若不然以他的糟糕状态,想要凭一己之力干掉单良吉几乎不可能,所以他说这是一个杀单良吉的难得机会。
张小卒见王五缓了过来,迈步走向单良吉。
单良吉四肢全被王五斩断,他正在以星辰之力裹着断肢往身体躯干上街,可断肢已经被王五以刀气斩灭生机,故而再难接回去。
他躺在血泊里惊恐且痛苦地惨叫着,模样极为凄惨。
“单教头,是我动手让你交代国舅府犯下的罪行呢,还是你自己主动交代?”张小卒在单良吉身边停下脚步冷笑问道。
单良吉所做的恶事让张小卒同情不起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们在对我滥用私刑,意图让我屈打成招,我要面见皇上——啊——”
单良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小卒以鬼咒之力贯穿了身体,顿时感受到了比四肢断掉还痛苦百倍的折磨。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没人能经得住张小卒的折磨,问什么说什么,甚至不问也说了,因为神魂灼烧之痛根本不是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张小卒,有种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单良吉嘶吼道。
“你想得美。”张小卒无情冷笑,并恐吓道:“以你星辰境的神魂强度,坚持个把月的时间不成问题,等下我去找个大水缸把你泡在里面,让你慢慢享受。”
单良吉吓得头皮炸裂。
“啊——受不了了——我招,我全都招——啊——疼死我了——”
他终究是承受不住神魂灼烧之痛,精神崩溃,放弃了抵抗。
其实他完全可以用星辰之力震碎心脉自杀,可他没有就这么一走了之,因为他放心不下国舅爷曹德明。
他要以自己的残躯扛下所有,为曹德明争一条活路。
张小卒抹去了单良吉神魂上的鬼咒之力,并把他提到了刑部大堂扔在地上,然后冲眼皮直跳的胥正平说道:“大人请问吧。”
没用胥正平问,单良吉自己主动交代起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以国舅府的威名做掩护,干着逼良为娼的不光彩勾当。”
“赵老四的钱是我故意借给他的,他开的饭馆也是我派人搞黄的,赵月娥是我调教好以后卖给房程煜的,卖身契是我伪造的。”
说着,他以意念打开虚空空间,从里面掉出来许多东西。
“这些是我这些年来做的账薄。”单良吉说道。
“呈上来。”胥正平吩咐衙役。
账簿一共有二十三本,上面记载着被单良吉卖掉的每一个女子的名字,以及是如何设下圈套逼她们卖身的。
他的狩猎场并不只是在帝都城里,还覆盖了帝都周围的好几座主城。
累累罪行,触目惊心。
嘭!
胥正平快速翻阅了几本账簿之后气得脸色铁青,把账簿怒摔在桌台上,骂道:“单良吉,你简直是人面兽心,畜生不如,万死都不足以赎你犯下的滔天罪恶!”
“哈哈,我确实是害了不少人,但是我救了更多的人,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了那么多人足够赎清我的罪恶。”单良吉大笑道。
“你救人只是为了掩盖你的罪行,哪有半点功德可讲?”胥正平怒道。
“你是大人,你说得对。”单良吉讥笑道。
胥正平怒拍惊堂木,没再和单良吉做没有意义的口舌之争,转而问道:“单良吉,向阳村九十口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单良吉一口应下。
他的情绪突然愤怒起来,扭曲着面孔怒吼道:“我答应给他们每人赔偿一千两银子,然后再给他们在西边的燎远山上修建一座阔气的烈士墓园,让他们把先烈遗骨迁过去,可他们死活不松口,所以不是我想杀他们,是他们自己求死!”
“放你娘的屁!”王瘸子闻言大怒,喝道:“祁南山是烈士长眠之地,他们为帝国奉献了生命,死后连个名字都没留下,墓碑都没法竖一块,我等苟活之人,以及尔等享受着幸福生活的后辈,怎敢、怎能惊扰英魂?”
“这么说霍兴武是你陷害的?”胥正平问道。
“嘿嘿”单良吉阴沉一笑,道:“我给他吃了致幻的迷药,然后把向阳村的人一个个送到他面前让他砍死的,他一刀一刀砍得可带劲了。”
“单良吉,你他娘的王八蛋!”王五闻言破口大骂。
他知道霍兴武的人生完了,霍平凡的仕途也到头了。
“单良吉,本官有一事不解。”谭元基说道。
“大人请问。”
“国舅府向来不缺钱银,你为何要伤害这些可怜女子?”谭元基不解问道。
“大人错了,国舅府非常缺钱,因为建造登仙阁实在太耗钱了。”单良吉纠正道。
“这些都是国舅爷指使你干的?”胥正平皱眉问道。
“哈哈——”单良吉突然大笑不止。
“你笑什么?”胥正平不悦问道。
“那个八百多斤的死胖子,除了吃就是睡,多喘两口气都嫌费事,你们觉得他有那个脑子指使我吗?
不妨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他之所以会胖得站都站不起来,全是我天天在他饭食里下药的功劳。
哈哈——”
单良吉得意大笑道,笑得一干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