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画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当是真山实景入画,重峦绝壁,溪桥渔猎,茅村水色,云雾显晦,山石作披麻皴,用色浓古,颇得董源之法。
“再细看,山瀑自天而降落入溪流,山中树木成林,极为茂盛葱郁,用笔风格在古雅清韵中又透着几分细润宁和,很明显有董其昌的影子在。
“此画,看画工未达董邦达绘事之巅峰,当是他中年所做,距离老年用笔浑厚疏放自然还是有些差距的。”
“李伯伯,此画传承有序,款识清晰,若是您来估价的话,您能出多少?”沈愈继续问价,李翰林掌握着高端古董的定价信息,既然碰到了,沈愈又怎能不问。
李翰林想了想:“此画是董邦达少有的送友人之作,综合来看价值当在三百万左右吧。
“这样,你那小店不可能有能买下这种名贵字画的客人光顾,这样吧,我早晨不是打给你五百万吗,你刚才又拿了五十万现金,这个天字罐与暮归图我就留下了,那些钱你也不用还我了。”
沈愈连连摆手:“这怎么能行?这幅暮归图也许可能会卖到三百万,就算现在卖不到等上几年,十几年肯定也可以卖。
“但这斗彩天字罐我是没有任何信心的,您花三百万买这个罐子,我这岂不是等于空手套白狼,连瓷带画一天就赚了接近五百万,不成,不成的!”
李翰林一瞪眼,“小小年纪这么磨叽,我说成就成,它不值这个价,我能说它值吗?走吧走吧,去三楼试衣服去,别影响我欣赏这两件古玩。”
“启南,走,跟我上楼!”李晴儿伸出纤纤玉手拉起沈愈就朝木制楼梯走去。
“等会,我还得跟李伯伯说几句。”沈愈想要抽手,却是被李晴儿狠狠拽着。
“走吧,爷爷说值就肯定值,人家倒腾了一辈子古董不比你知道的多?走啦走啦。”
李翰林冷脸看俩人上楼后,马上换了一副表情,他乐呵呵的将画卷起,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热茶美滋滋的品了一口,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
“行了老唐,别在那打什么劳什子算盘了,拿象棋来,咱老哥俩杀一盘。”
“你输了怎么办?”老唐头也不抬的反问道。
“不管输赢,都让醉仙楼送四凉四热八道拿手菜来,然后再把我珍藏的那瓶二十年的楚州大曲打开,中午咱老哥俩好好喝上几杯。”
“林哥,你就这么着急把小晴给嫁出去啊?人家都是孙女到了要嫁人的年纪舍不得早早出嫁,你这到好了,恨不得孙女明天就嫁给小沈才好。”老唐摘下老花镜,将账簿,算盘,毛笔,砚台等一一整理好,才在柜台上拿了棋子棋盘慢悠悠的朝沙发处走来。
“沈愈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本来我跟沈老有一场师徒缘分,沈老小时候没有答应他俩的娃娃亲也有这层考量,万一收了我为徒,沈愈跟晴儿可就差着辈分了。
“但是沈老因为某件事在收徒上伤了心,最终还是没让我行拜师礼,这样我心中虽有很大遗憾,但对晴儿与沈愈来说却是没了横在中间的链锁。
“这么说吧,要是沈愈真娶了晴儿,我把这翰林阁的铺面当嫁妆送给他都行!当然,强扭的瓜不甜,还得看俩人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