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溥此刻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两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向来保持中立,陈寿的支持他还能稍微理解一点,平日里陈寿和梁储走的极近,凭借李杰和梁储之间的关系他站出来并不会让他太过意外,真正让他摸不清的是吴欲的突然声援。
刘吉还想在辩一辩朱佑樘开口道:“既然如此,且先于福建盐区试行晒盐之法,由内阁拟旨呈上来吧。”
徐溥面露喜色恭声道:“臣遵旨,陛下圣明,实乃大明之福也!”
其他众人附和道:“陛下圣明!”
朱佑樘嘴角微微扬起,此时他刚继位不久尚未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既如此,进入下一个议题吧,诸位爱卿畅所欲言。”
武安侯郑英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步说道:“回禀陛下,成化十九年小王子为复仇,率三万余骑寇边,于大同偷袭边军,我军阵亡五百余人伤者千余,此次再次寇边,且其在文书中自称大元大可汗,元朝早已覆灭,是可忍孰不可忍!臣以为应当一雪前耻,立即增兵务必将小王子的十万大军尽数留下!”
刘健眉头一皱,如今这一仗已经势不可挡,不过在他看来此战不宜扩大,只要打出气势给小王子留下个深刻的教训便可,一旦全面交战鞑靼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陛下,臣以为此战势在必行,小王子欺人太甚,如若不打,必懈天下修武之心,长胡轻仲国之心,然亦不可全面开战,兵之要在于修政,修政之要在于民心,如今民心未稳,实在不宜全面开战啊!”
刘吉此刻心中无比纠结,徐溥将手伸到了通政司和六科,但是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拉拢军方大佬啊,彼时天子一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笼络军部,你想干什么?要造反吗?不过他还是准备给军方卖个好,也不敢求什么回报,只要不在关键时刻拖他后腿就行了。
“陛下,臣以为武安侯言之有理,夷狄无信,今以堂堂天朝之尊,而下与犬羊为此交易之事,是天壤混淆,冠履同器,将不取笑于天下乎?”
徐溥心中冷哼一声,刘吉昨日难得的同他意见一致,反对大规模交战,没想到今日廷议说变卦就变卦,真是反复无常,当即反驳道。
“陛下,自古以来容容熙熙,皆为利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草原之上人不耕织,地无他产,小王子虽强,但是内部也不是没有矛盾,武安侯所言大同一役,此前也是汪直为邀功偷袭威宁海子在先,自那以后边境无宁日。”
“此次小王子所求一是为了满足部族日常所需,二是以封贡之举借我朝之势震慑其他部族,只要他答应不以大元大可汗自称,而以属国自称,臣以为封贡互市可开,故而此战不宜大动干戈,点到为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