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父与子
“清晨的楠薇城笼罩着一股算不上友好的浑浊空气里,这里的建筑古色古香,但也继承了上个时代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与我上一次抵达这片土地的时候差不多……”
火车轮与铁轨对撞摩擦的声音持续不断。
但轻微的震动丝毫没有影响到车厢里这名男人笔下的字迹。
他在随身的笔记本上记录着自己沿途的所见所闻。
此时,火车头响起刺耳的笛声。
经过20个时的漫长舟车劳顿,男人终于得以看见车窗外楠薇城被迷雾笼罩着的轮廓。
他缓缓起身,对着车厢门板上的镜子仔细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袖口,随后把自己的笔记本和钢笔收入怀郑
将另外一些随身物品收拾了一下,放入自己的手提箱里。
在盖上手提箱之前,他的动作停滞了几秒。
略微考虑了一番,他从手提箱中取出手枪挂袋固定到自己外套的内侧,然后又将一枚银质的徽章取出,扣在自己左侧胸膛的正装上方。
这枚圆形徽章由左右两侧的麦穗以及中间的书本造型组成。
书本上方雕刻着一个精致的m字形图腾,下沿则是用阿拉伯数字写着1690的年份标签。
而徽章的最外围,则是蚀刻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字样。
……
火车缓缓驶入印斯茅斯站。
来自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男人没有按照教授建议的那样先在镇上留宿一晚,因为他的行程相比于预先的计划已经有所滞后,只能期盼此次的事件调查能顺利结束,到时候自己离开楠薇城那或许有机会能品尝一下印斯茅斯的水产美食。
坐上直达城区的马车,男人一直注视着沿途所能见到的运河,他的目光平静而深沉。
这条大河从极北之地蜿蜒而下,途径赛文河谷地,在这里横穿楠薇城之后,直奔东南部的海域。
男人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注视着运河良久。
他重新从怀中取出笔记本和钢笔,写道:
“从亘古开始,水源就是生命的象征,它贯穿整个人类文明,也携带着某些更久远文明的遗产,我希望它为这座城市带来的不是灾厄,我诚心希望如此。”
……
…
潺潺流水自入汪洋。
而在这片海域的深处,在那片一度充满神秘色彩的殖民地群岛上,此刻也有另外一双深邃的眼球在注视着楠薇城的方向。
这是渡鸦呆在殖民地的第4个月份。
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离开内陆。
那里的人把他逼迫得太紧,以至于渡鸦还有很多计划未能付诸实际。
但相比于三年前,此刻渡鸦的双眼中已经没有了困惑与迷惘。
经过那一夜里与陌生饶交谈之后,缠绕着渡鸦这个学术生涯的很多谜团已经被解开,过往那些困扰着他的,已经不复存在。
教会的契约组织也好,老师的蒙西斯学派也罢,此时的渡鸦不再将自己拘禁与某一种学术理念里。
他在汪洋之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浮木,他的视野已正,接下来所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所认定的这条正道之上的路障一块一块地清理干净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