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的兰山营哨兵回报:“将军,刘复宁部正在休整。”杨孚看了看:“搞什么名堂发现咱们了,不是都包了马蹄吗?咱们也歇着,可不许生火!”
秦固也回头看了看:“楚军也不是铁打的,他们应该是看到这面大旗想着松口气。光延兄若是刘鄂,兰阿山的楚军怎么办?”
宇文焕笑道:“将兰阿山送给西戎王绕过渡风,走西戎西疆,回南楚故地。但刘鄂不会,他会留下这些人帮他儿子吸引我们,就算拿不下渡风关也要尽力毁掉城墙,最好激起西戎的斗志,让我们腹背受敌。”
秦固思量一下:“确实,西戎几十年不敢进犯我大虞,一是我们父辈将士的功劳,二是渡风城墙坚不可破。这隆冬腊月若是用滚油灌城,会不会将城墙炸开口子?”
宇文焕肯定道:“会!”
诸将紧张起来:“那该如何是好?”孙辰午传完信上城回到:“还没见过灌热油的,不过从前我们冬日里守城都是先浇水夯实土城,防止敌人投石、登城。想来石城也差不多,只要水浇的够厚碎的就只是外面一层冰。”
秦固一拍脑袋:“几十年没有冬日里开战,竟忘了如此简单有效的法子!不管楚军有没有油,我们都得先把水浇上,先浇上个三寸厚,我这就去给鄂陵营传信!”
看着秦固下城,戴着眼罩也难掩宇文焕眉眼间的笑意:“我就说没看错他,辰午你是老兵以后更该多提点他,还有你们!”
所有将士都低着头不肯搭话,宇文焕咳了一声,板起脸来:“都干什么呢!我还在呢就敢不听我的了?”
孙辰午缓了半晌,狠狠呼了一口气:“属下领命!”将士们也缓了才抬起头:“属下遵命!”
见几个下属眼睛都红着,李振更是别过头去摸去了泪水,崔喜元差点也没忍住拉了,宇文焕笑道:“行了行了!那天还早着呢,谁带一队去会会刘复宁!”
将士们精神起来,崔喜元擦了把脸:“将军我去吧!我刚从北边来,他没见过我。”
宇文焕拍了他的肩膀:“好,去吧!叫那小子过来,别吓着他。”
刘复宁摘了头盔,勉强撤下被汗浸透冻得发硬的头巾顺手擦了擦脸,本就生的浓眉大眼也还算耐看,如今添了些许胡茬显得成熟了几分,更像他父亲。
前哨卫兵跑了过来:“将军,源城来人了!”
刘复宁起身望去,只见十几骑楚军士兵朝自己这边赶来:“都起来,把火灭了,准备入关!”说着随手扯个块棉布的包袱皮包好头戴上头盔。
崔喜元一看便知道这个年轻将领就刘复宁了,下马跑了过去行了大礼道:“末将见过将军,源城关上下终于盼到将军了。”
刘复宁见眼前的汉子眼睛通红真是哭过的样子,紧忙拉起他:“关内情况如何?”一旁的将官追问道:“张副将呢,他怎么不来迎将军!”
崔喜元用袖子擦了擦脸:“张副将冻伤破裂高热不治,已经去了。城内本剩两万多兄弟,这几日虞军的兰山营神出鬼没的连夜袭扰放了箭就跑,如今只剩不到五千了,将军再不来我们剩下五千人也要冻饿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