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道君皇帝一袭道袍,飘飘欲仙的踏步而来,瞬时鼓乐大作,一派欢腾。
宰执们都等着李邦彦开口,现在这个局面,到底是拜呢,还是杵着?
王时雍戳了戳李邦彦:“李相,我朝可从没有太上皇啊,一会太上皇到了,是按天子之礼行之吗?”
李邦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哪知道,官家又没名言。”
唐恪在一旁问道:“官家呢?”
李邦彦这才四下看了看,一脸懵逼:“对呀,官家呢?”
道君皇帝和一众亲王嫔妃行至跟前,本来还觉得这排面够大,气氛够热烈,一個个还面漏喜色,但是只闻鼓乐,未见赵福金,两旁杵着的文武百官既不拜,也不语,眼神飘忽,局促不安。
两波人就这样隔着护城河两两相望,气氛又尴尬又诡异。
道君皇帝原本还一脸笑意,瞬间就垮了,在心中伤感怅然:“福金还是不信我,这是要给我难堪啊!”
见道君皇帝面色不好,郓王赵楷愤然站出:“父亲归来,官家却不来迎,这是为君之道,为子之道吗?三皇开天,五帝治世,周天子施礼,无不是以孝道为先!孝,百善之首,孝,天下之道,哪有父亲归家,儿女不迎的道理!”
不愧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状元皇子。
要知道百年之后,爱新觉罗玄烨化名龙儿跑去科举,也就只得了个探花而已,这位郓王可是货真价实的状元郎。
一出口,便让出城迎接的百姓觉得:“是呀,无孝何以为君?对自己的父亲都不孝顺,能指望对百姓好吗?”
相比之下,前太子赵桓就朴实无华的多:“快去快去,叫我妹子赶紧来!”
……
……
青城,赵福金一袭戎装,带着三骑打马在青城周围转了一圈:“老种相公,此地离开封城多远?”
“臣估算,也就七八里路。”
赵福金勒住马缰,环顾四方:“完颜宗望当时若在此处驻军,咱们怕是困不住他吧。”
种师道点头:“代价极大。”
赵福金扭头看向郭药师笑道:“得亏是你,要不然完颜宗望也上不了牟驼岗。”
郭药师尴尬,也不知道赵福金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只能讪笑不语。
赵福金一抬手里马鞭:“太上皇这会应该快到南薰门了,老种相公与郭药师二位先行返回,朕与韩世忠交代两句便来。”
等两骑远离,赵福金这才看向背着一个大盒子的韩世忠:“玉玺带好了?”
韩世忠嗯了一声,把身上的盒子拉的更紧了一些。
“人都安排好了吗?”
韩世忠拍了拍胸脯:“官家放心,都是无亲无故的死士,所带箭矢也是从金军缴获的,说他是金国探子,他就是金国探子!”
赵福金听罢,长叹一声:“哎,朕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若把这江山还给了那对父子,这江山迟早还是别人的。就连你我,也不得善终啊,你能理解朕的吧?”
韩世忠一脸凝重:“末将现在心里,只有官家一个天子!”
赵福金绽颜一笑:“希望我爹他不要不识好歹!走,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