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彦一愣,旋即问道:“官家都知道了?”</p>
赵福金笑着摇摇头,从一堆文书中翻出了完颜宗望亲笔信,捏在手中晃了晃:“朕也收到的,还没来得及看。”</p>
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信封。</p>
李邦彦连忙制止道:“官家还是别看了,免得污了眼睛。”</p>
赵福金已经将信抽出了一半,听李邦彦如此说,手下一怔:“哦,何出此言?”</p>
道君皇帝哀叹道:“金人粗鄙,所写之文不堪入目。”</p>
赵福金轻笑道:“没读过多少书的人,大抵都是如此,没什么粗鄙的,信嘛,写清楚事情便是。”</p>
说着,抽出信笺,正要展开,李邦彦又道:“那臣给官家念吧。”</p>
李邦彦甚是贴心,未免官家被完颜宗望粗鄙之言气到,自己来念,遇到一些不堪入目的文字,略过便是,只需要让官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可,以官家的聪慧,想必瞬间就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p>
赵福金倒也没拒绝,抬手将信递给了李邦彦:“也好,你来念,大家也都听听。”</p>
李邦彦接过信笺,清了清嗓子:“大宋女帝福金敬启,见字如面,牟驼岗初见,开封城下一别,已有四月余,宋地见春已久,会宁府春意迟暮,同在寰宇,终是有别,一如你我。数月前,陛下托司马相公赠药,宗望已收,颇为感谢,会宁府无长物,回赠陛下海东青头羽一支,聊表心意……”</p>
赵福金一边听着,一边从信封里倒出了一支色彩鲜艳的羽毛,捏在手里来回转弄。</p>
李邦彦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初想当时兵败,颇为不忿,再想数次,却深感佩陛下智慧,进退有度,软硬兼施,尤感陛下用人之道甚妙,老种相公、小将韩世忠自不必说,李邦彦……李邦彦……”</p>
李邦彦念到此处,一张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念道:“李邦彦这等腌之人,在陛下手中也如治世之臣。”</p>
赵福金瞧着李邦彦那张尴尬的脸,忍俊不禁。</p>
“故,陛下治下,宗望并不想与宋朝再战,是以促两国和谈,虽留郓王为质,实乃我大金陛下之意,然宗望以礼待之,绝无慢待。本想两国就此交好,依盟相处,可郓王所行之事,与道君皇帝无二,背盟弃约,令人惋叹。其中故事,宗望已去信讲于道君皇帝和李邦彦,陛下自可问之。宗望虽不愿再战,却不可受此奇耻大辱,望陛下见谅。完颜宗望亲笔敬上。”</p>
听完宗望的信,赵福金蹙眉道:“有礼有节,有什么不堪入目的话吗?”</p>
道君皇帝和李邦彦面面相觑,这文风……是一个人写的吗?</p>
“郓王在那边闹出什么乱子了?”赵福金冷哼一声问道。</p>
李邦彦看了看道君皇帝,自己儿子搞出来的事,还是让道君皇帝自己说吧。</p>
道君皇帝摇头哀叹:“哎,赵楷他,他逃了。”</p>
“逃了?”赵福金闻言面色大变,拍案而起。</p>
李邦彦见状,马上补刀:“郓王他不仅自己逃了,还……还……还拐带了完颜宗望的夫人,辽国公主,耶律余里衍。”</p>
赵福金面色一怔,一双美眸眨巴了几下,气笑了:“呵,家门之风传承的不错啊。”</p>
道君皇帝一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问道:“福金莫取笑了,现在如何是好啊?”</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