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车很大,只坐十来个学生显得有些空旷,北山浩一一人独坐着,神谷雪绕过自己的哥哥凑到了北山浩一身边。
她和北山浩一关系还是比较好的,也知道北山浩一不是一个喜欢端架子的人,所以子在私底下,她对北山浩一并不如何拘谨。
“浩一哥,这刀是你的‘无露’,这剑又有什么名堂,你为什么和‘无露’一起拿着啊?”
这时的神谷雪连敬语也省略了,毕竟她是自小就跟在北山浩一身后跑,是如同北山浩一妹妹一般的人,不是正式场合,还真不用太拘束,所以明明其他人也很好奇北山浩一除了无露外,为什么还要拿着一把中式剑,但真正敢来问的也唯有神谷雪一人。
和外形精致,从刀护到刀柄,甚至刀鞘,无一不透露着华贵和考究的“无露”不同,这样中原剑不止样式普通,还有一股很陈旧的感觉。
但,能被北山浩一拿在手上的,会是普通的剑么?
“这把剑啊……”
北山浩一将一刀一剑都放在腿上,用手轻轻摩擦剑鞘,然后将剑抽出一截。
“锃!”
长剑出鞘,声音并不清脆,而是有些沙哑,也没有迸发出神谷雪预想中的锐利剑光,剑身黯淡,不止没有百炼精钢那种可以拿来当镜子用的光亮,甚至让人感觉这是不是一把剑而是用拙劣锻造技术打造出的铁条。
这剑,怕是连砍断一根树枝都费力吧?
而要说这把剑唯一特殊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剑身靠近剑护处刻着的三个宛如图案的文字。
“浩一哥,这是什么啊?”
神谷雪问道,视线所指之处正是那三个奇异的文字。
北山浩一指着剑身上的三个文字,一字一顿地道:“‘九’、‘千’、‘誓’!”
“‘九千誓’?这把剑的名字么?这三个图案一样的文字,是中原的古文字么?好像比小篆还难看懂呢!”
神谷雪好奇地打量着北山浩一指过的文字。
北山浩一对神谷雪道:“这是一种比甲骨文更为久远的文字,中原的甲骨文,比较可靠的说法是殷商时期的文字,而这种文字,却是传说中仓颉造字时期的文字,甚至可能比这还要早!”
“哇!浩一哥好厉害啊!连这么久远的文字也认识!”
神谷雪一脸小迷妹的表情,为自家少掌门的学识渊博而感到骄傲。
北山浩一笑着摇头,他轻叹一口气道:“这种文字,世上已经没有人真正认识了,我也是别人教我,才知道这三个字的意思的,这世上最后一个精通这种文字的人,早在八十多年前就死了,所以,这种文字已经是一种失传的文字,哪怕有零星几个字有人知晓其含义,也根本不成体系,不能说掌握了这种文字。”
“啊,太可惜了!”
神谷雪很遗憾地道,这种文字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韵味,让她看着就是觉得很舒服,她甚至一度升起想要学习这种文字的想法。
这可把神谷雪吓了一跳。
她和学霸的双胞胎哥哥不同,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大概是没有把读书方面的天赋分配好,全都一股脑儿丢给了绯村一心,所以神谷雪是个十足的学渣,虽然还没到七笨蛋那种一看书就昏倒的地步,但也是看书就会头大焦躁,期末考试还是在绯村一心的高压补习下勉强通过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听到“念书”这两个字就会头痛的学渣,刚才居然升起了想要学习这种文字的念头,这让神谷雪自己都不敢相信。
“就不能破译么?”
神谷雪还是很遗憾这种神奇的文字居然失传了,想着是不是能破译它。
“所有关于这种文字的记载和文献都被毁去了,你说这还怎么破译?凭空造字么?”
北山浩一苦笑道,他对于这种文字的消失也充满了遗憾,据他所知,这种文字正代表着武术源头的那个时代,这种文字完全是每个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
“毁去了?怎么毁去的?这也太可惜了,简直是犯罪啊!”
神谷雪柳叶眉倒竖,显然是气得不行。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北山浩一满脸沉痛地道:“这种文字是在中原的一处神秘之地发现的,也唯有那里有相关文献出土,这些文献都被当时一个爱好甲骨的文士保存收藏起来用以研究,也唯有有着极高甲骨文造诣的那位文士才有那个功底研究这种和甲骨文渊源甚深的文字。但是在八十多年前,一支军队闯入了文士于中原燕京的大宅中,想要抢夺那批文献和文士以毕生精力收集的甲骨,文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将存放文献和甲骨的地下室引爆,自己也和军队的军官死在了那场爆炸中,文献当然是在那场爆炸中全部损毁,而那个文士,也正是唯一一个精通这种文字的人,随着他的仙去、文献的损毁,这种文字也就彻底失传了……”
“这……”
神谷雪眼睛抽搐起来,那支军队是什么军队,北山浩一不用细说她也知道,她是学渣没错,但并不是历史白痴,她知道八十多年前能在燕京横冲直撞的军队,也唯有当时的东瀛军。
神谷活心流一直以来都是的反战派,当年就是因为不愿意涉足战场才被逼着迁到了大阪,对于东瀛军当时的作为,她深深鄙视以及羞愧。
她不会傻傻地说“为什么不把文献交给东瀛军”,“文化是没有国界的”,“这是对全人类的犯罪”之类的话。
北山浩一刚才的话说得很对。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中原的东西就该留在中原,哪怕是以飞灰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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