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城果然比云桑镇大了许多,心草进城时,正是午时左右,街上行走的人们零零散散的,店铺都开着门,迎接顾客。饭店酒肆正是饭口的时间,不时的有阵阵的香气飘出。
心草咽下去口水,拿出小铁盆,拖着顾坦四处去讨些吃的。
心草的身上现在有了一些铜板,从云桑镇到小耙子村,还有沿路的乞讨,终是攒下了些钱,不过她可不敢花,还得留着给阿郎看医生买药的,这些钱,也不知道能买得几副草药。
走了十几家饭店和酒肆,勉强要得一些残羹剩饭。
心草心中暗道:“这大城市中,讨饭也是并不容易。”
心草有所不知,这广陵城中,有得许多的乞丐,都是乞食讨饭,那饭店酒肆见得多了,便时常生出厌烦,高兴时便给得,不高兴便不给,是以有些时候,讨饭并不容易。
给阿郎喂饭完毕,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身上的那一点钱,住宿是万万舍不得的,但没有关系,一路来到广陵城,在荒郊野外过夜也是常有的,心草便想找个避风的地方歇下。
好不容易找到个理想的地方,却是有了几个乞丐在那里。心草想要歇下,那几个乞丐便大声呵斥,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不允许外人来此,把心草轰了出去。
此时的心草,周身有些发冷,脑中也是阵阵眩晕,四肢很是无力。
心草暗自心中叫苦,不好,自己可能是要害病了。
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心草眩晕的更加厉害,看到一间门楼,很是避风,便把阿郎拖到门楼的角边,给阿郎盖好被子,便昏昏的睡了过去。
这个季节的天气,咋暖还寒,心草一是劳累,二是白日里出汗太多,夜里凉风袭来,侵袭入体,心草终是病倒了。
清晨,朱红色的大门被左右分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两人走下台阶,突然看到角落里躺着两个乞丐,顿时怒火上燃,分别抡起皮鞭,对着心草和顾坦便抽了下去。
一阵钻心的疼痛把心草惊醒,抬起昏沉沉的头,正见两个家丁挥舞皮鞭抽打,口中还不停的咒骂:“臭要饭的,谁让你们跑到这里来睡觉,赶快滚,不知道这里不允许乞丐前来吗!”
皮鞭落到身上,心草痛苦的一阵挛缩。
另一个家丁对着顾坦就是一鞭,这时的顾坦已经挨了两鞭子了,那个家丁见顾坦没有反应,更是生气,对着顾坦抬脚就踹,口中大骂:“装死啊你!”
心草见状,那里顾得了许多,猛扑过去,趴到了阿郎的身上。
那个家丁并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意,也不管脚下的是不是一个女人,一脚便踹了下去,踹得心草痛苦的哼了一声。
这时,大门内走出了一位官员,个子不高,一身官服,满面红光,神完气足。
见到眼前的景象,脸色却是沉了下来:“赵荣赵华,怎么会有乞丐,我不是说过不允许乞丐呆在这里吗!嗯!”
赵荣赵华吓得慌忙跪倒,口中连称:“小的昨夜巡夜时并没发现这两个乞丐,想是今晨刚刚到来的,主人恕罪,小的马上把她们扔出这里。”
那个官员一脸的怒意,没有说话,赵荣赵华不敢迟疑,一人抓住一个,把心草和顾坦拎着衣领,拖出了老远,然后重重的摔到一旁,口中兀自的骂着“真晦气,怎么碰到这两个不识像的垃圾,害得我们挨老爷骂。”
骂完,又恨恨的踹了心草和顾坦两脚,感觉出了气,便回转了。
浑身无力,背上又火辣辣的痛,心草实在是没有了力量,可是,阿郎怎么办?他也挨了鞭打,他也该饿了。
强撑着站了起来,心草把顾坦拖到一颗树下,摸了摸怀中的铜板,终于下了狠心,拿出两枚,去买了些粥饼。
天色阴沉了下来,心草心中发慌,不能让阿郎就这么在雨雪中挨冻啊!拼了浑身的力气,把阿郎拖到了一个破柴房的房檐下。
漫天飘下雪粒子,掌灯时分,又变成了冷雨,冷雨潇潇,不时的飞落到心草的身上,她紧紧的护着阿郎,任雨水无情的击打。
在这个凄风苦雨的夜晚,心草,把她的阿郎,默默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