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粟和尚虔诚,平和,面容安详。
“珍重!”
“珍重!”
众人匆匆来,驻足片刻,又匆匆而归,见证了曾经的敌人,现在勉强算得上朋友的关沧海,从此遁入空门,无缘世事。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一粟和尚眼神波澜不惊,无喜无悲。
从此,一粟和尚只修道心,不修仙途。
从此,一粟和尚远离世俗之辗转,唯求内心之安静。
从此,一座残寺,一盏青灯,一袭僧袍,一履草鞋,一道背影,伴一粟和尚一世清凉。
返还途中,众人皆是默不作声。关沧海的皈依佛门,或多或少的影响了他们的内心。事情来得突然,毫无征兆,对于众人是这样,其实对于关沧海,则是水到渠成,正如他对苏诺说得那样,儿子关九方死后,他心如死灰,除了仇恨。仇恨消除,巨大的空虚袭来,他没有了精神支柱,皈依佛门,对他,应该是最好的归宿。
看到一粟和尚的归宿,初阳真人也是心中动摇,感想多多,一丝丝的退意,萌生在他的心间。可是他没有一粟和尚的经历,没有过心如死灰的痛楚,所以他也没有那么大的空虚。
个人各自回到先前开辟的洞府,调息打坐,修习功法,初阳真人却是心中左思右想,颇不宁静。思想了许久,来到长春子的洞府,把长春子喊了出来,去到了远处的一座山顶之上,促膝谈心。
他们每个人的洞府相隔不远,顾坦几人当然感觉的到,但也不好去问这二人要干什么,以这二人的性格,也不会干什么。
这座山峰不算太高,二人找了两块平坦的大石,盘膝坐下。
长春子是初阳真人的弟子,虽然二人现在都到了化神后期,法力也相当,可是长春子对师傅还是恭敬有加,二人的交情,也是远比顾坦他们要亲近许多,有什么话,初阳真人对长春子说出来,没有阻隔,但是要对顾坦几人说,却是颇多晦涩,因为没有那么深的友谊和过往。尤其是被郝天瑜逼迫了一回,在初阳真人的心中,说是不介意,可还是产生了一定的芥蒂。
“长春啊!看到关沧海皈依佛门,我心中颇多感想,我们未来的归宿,会是什么样呢?”
初阳真人首先说话。
“师傅!您想到什么了吗?”
“是啊!你我的师尊他们一番好意,让我们出来淬炼,以为进阶炼虚打基础。可是你我骨子里就是个抱残守缺,故步自封的人,与顾坦兄弟几人不同,他们天生就是战士,杀伐果决,勇往直前。所以我想,你我二人此生,注定达不到理想的高度。”
“师傅,你说的对,我们修仙是为了长生,与世无争,顾坦他们修仙是为了战斗,是要战天斗地,我们与他们,本质不同啊!”
“郝天瑜,顾坦,端木阳,肖义成,都是为了保护我们,都是为了我俩好,这份情,我俩需要领下,可我们与他们,终归是拧不到一起的两股绳啊!我们和他们在一起,也拖累他们呐!”
“师傅,那您的意思是?”
“为师把你喊到这里来,主要是和你商量我们应该怎么办,我的意思是返回仙界,返回混元派无极宫,潜心修炼,至于能够进阶到什么等阶,全凭造化。”
长春子面色游移不定,听完初阳真人的话,他很矛盾,跟随顾坦几人,杀伐予夺,血溅五步,他不太适应。跟随师傅初阳真人返回仙界,平平淡淡,放弃理想和追求,又不太甘心。
一番思量,长春子答到:“师傅,我听您的。”
这是一个善意的回答,是善良之人的左右摇摆,是善良之人的意志不坚定做出的选择,善良之人的选择,多半都是错的。连初阳真人也是一样。
二人商议已定,自然是要和顾坦几人说明,然后才好离开这里,返回仙界。
来到顾坦几人的洞府前,把几人召集到一起,初阳真人把自己要和长春子返回仙界的决定说与几人。
“什么!大师,你不是逗我们吧!”
顾坦几人很是诧异。
“顾坦呐,我俩想好啦,就像关沧海那样,求的一份宁静,然后慢慢进阶,一切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