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徐生洲!”
徐生洲猛然反应过来,是张安平在叫他:“怎么了,张院长?”
张安平没好气地道:“还怎么了!我看你在那儿一声不吭、龇牙咧嘴的,叫你也不答应,还以为你要现出原形呢!”
“……”徐生洲大无语。张院长,你这么调皮,成老爷子他知道吗?但他还是解释道:“我这不是在担心老师的身体嘛!”
张安平反倒安慰徐生洲:“担心是应该的,但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咱们是老师,不是医生,就算担心也没用,总不能现在改行去学医吧?特别是你,要抓紧时间,把精力放在这次学术演讲和接下来的破解霍奇猜想上,老师心情愉悦了,才能更好地抵抗病魔。”
其实徐生洲听到系统大爷的回答,心已经放下了大半。
张安平见徐生洲不话,还以为他陷在担忧里出不来,接着道:“老师选你做关门弟子,你要体会他的苦心,他在你身上可是寄予厚望的!”
“什么意思?”徐生洲的神情有点像运输大队长:你不妨把话讲得更明白一些。
张安平却是荡开一笔:“十几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你还在读学吧?网上有一篇帖子,蕉从院士增选看中国数学江湖》,是咱们国家的数学院士基本可以划分成燕京、震旦和中科院三派,我们学校有两位院士,被归结为杂派。转眼间十几年过去,又有不少学校乘势而起,比如难开、之江、齐鲁,相比之下,而我们却没有什么进步,甚至还有一些大有希望的教授流失、出走。总体来看,我们学校在全国数学界的影响力是逐年下降的。”
徐生洲点点头:“这我知道。”
然后呢?
你们要抓周大先生,关我鲁某人什么事?
张安平停下车,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他家楼下:“现在学院两位院士,严君健先生身体不好,常年住院疗养;现在成老师又重病,两棵顶梁柱都岌岌可危。如果你是学院的院长,你会怎么做?”
“我——”
“你别没这个能力。校长你都做了好几年,还会没能力做学院的院长?”张安平下车之后,领着徐生洲到车库里搬酒,“都是师兄弟,今咱们就不讲究喝什么品牌、什么香型了,只要口感好、喝完不打头就校搬这边的好白干,都是货真价实的粮食酒,已经在我车库里放了五六年,绝对够劲!”
徐生洲看到上面标着的67度,浑身打了个哆嗦:“你这就是食用酒精啊!”
“胡!食用酒精能有老白干的醇香清雅、甘冽丰柔?就搬4箱吧,应该差不多,不行就再叫点啤酒漱漱口。”张安平一挥手,就奠定了今晚上人均扶墙的基调。
等搬上车,张安平才接着问道:“你考虑的怎么样?觉得该怎么做?”
看来不是不行了。
徐生洲想了想:“缺什么就补什么呗!咱们不是缺院士吗?那就从外面挖一个年富力强的过来!”
张安平道:“这个我考虑过,但操作起来有几个问题。首先是引进哪位院士?目前在世的数学院士大约60人,还活跃在科研一线的也就30人左右,很多人都是副校长、院长之类的,守着自己一摊子,根本不会轻易跳槽,毕竟跳槽等于是白手起家、从头再来。”
徐生洲有些不信邪:“只要想找,总能找到几个想要跳槽的吧?”
君不见,隔三差五就能看到院士改换门庭的新闻?
张安平点点头:“要找总能找到,这是没错,但别人凭什么来咱们学校?很多院士跳槽,那是奔着当校长、副校长去的,这个条件是我能决定的吗?当然也有很多院士是淡泊名利的,——他们都已经淡泊名利了,还会想着跳槽?”
这还真是闭环了!
张安平接着道:“再退一步,有年富力强的数学院士愿意来,那也是需要启动资金的,少则几千万、多则上亿,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就算真挤出这笔钱来,只怕其他人就要吃菜咽糠了!——问题还在引进院士之后。现在最年轻的概率论方向的院士就是我们老师,要想引进院士,就只能是别的方向,那么我们传统的优势学科怎么办?丢掉吗?院士来了之后,强龙和地头蛇之间发生矛盾怎么办?万一哪他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个烂摊子怎么办?”
张安平的心理很简单:既想要院士来撑门面,又怕院士来了之后驾驭不住,最后闹得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