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保?怎么说?”
“有人曾经对在下说过,要想让领导对你放心,那么在他面前就不能表现得太过完美,不仅要有缺点,而且还要看准时机,在领导面前主动暴露自己的缺点,这么简单的道理,周先生自然深谙其道,所以,在下以为即便传言属实,周先生应该也是出于这个原因,逢场作戏而已。至于那个青楼女子,在在下眼中也不过只是区区萤火之光,岂可与日月争辉?”
不得不说,李墙的这一番话真可谓是说到了杨淑慧的心坎里,心中的火气也随之消了大半,心里却依旧十分地不爽,“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当然不是了!要是一味地装聋作哑,逢场作戏可就很有可能会变成假戏真做了!所以如果传闻属实,您就必须要闹,而且还要闹得人尽皆知,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嗯,说的没错,忍气吞声,装聋作哑可不符合我的性格,这件事如果是假的也就罢了,如果是真的,我就让那只骚狐狸好好见识见识本太太的手段!”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周佛海便推门走了进来。
原来是他见两人进去许久都没有出来,便忍不住进来查看一下情况。
“怎么聊了这么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然而话音未落,杨淑慧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索性站起身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下可把周佛海给搞糊涂了,赶忙转头对李墙问道:“这……什么情况?她这是怎么了?”
李墙也不隐瞒,直接把刚刚对杨淑慧所说的那番说辞又复述了一遍。
周佛海不听还好,听了之后便当场被李墙给气得直跺脚,“你说你……哎呀,我真是服了你了,平日里看着你挺精挺灵的,怎么一到了关键时刻就犯蠢呢?这种事情你跟她说什么呀?”
李墙则低着头态度诚恳地说道:“周先生,千错万错都是卑职的错,要打要罚随便您,卑职甘愿受罚。”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呀……”说到这,周佛海才猛然反应来,“不对,按说你小子做事应该绝不会如此莽撞才对,可你偏偏又这么做了,所以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对不对?”
“……没有。”
说这话时,李墙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而这自然逃不过周佛海的眼睛,于是便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那就是有了?”
“……”
尽管李墙选择了沉默,但周佛海的心里便已然有了计较。
“是慧海吧?”
尽管周佛海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打了李墙一个措手不及,但他却还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道:“不,不是的。”
“回答的这么干脆,说明你没说实话。”说到这,周佛海便叹了口气,“唉!我这个女儿啊,虽然年纪不大,但无论是心智城府,还是谋略手段都远超我的那个儿子,只可惜是女儿身……”
说到这,两人便再次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周佛海才继续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那个胡先生吧,你觉得他有多大的可能就是那个‘小开’?”
“毫不夸张地说,当卑职在百老汇大厦撞见周少爷的时候,就已经断定那人就是‘小开’了。可是后来在听了藤田君对他的描述之后,这个想法便有了些动摇,可即便如此,卑职还是认为此人十分可疑。”
“嗯,说的没错,辛苦你了,不过要想抓住一个人破绽,需要的不仅仅是敏锐的洞察力,还要有耐心,只可惜你在这里待不了太久。”
李墙也不傻,自然听得出周佛海的言外之意,就是要把这件事交给自己的心腹去做。
其实事情进展到这里,李墙只要点头答应下来,那么接下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自己都可以置身事外,然而他却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周先生,说句僭越的话,卑职以为这件事您与其另寻他人跟进,倒不如索性就交给周少爷。”
此话一出,周佛海便不由得一愣,但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说下去。”
“卑职以为,这次周少爷出走闹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军、警、宪、特还有日本人几乎全都调动了起来,甚至连‘周少爷已经被地下党彻底红化’如此大逆不道的传闻都甚嚣尘上,虽然目前还不明显,但可以预见的是,这件事一定会不可避免地对您的政治声誉产生极其负面的影响。所以卑职以为,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让所有人都知道周少爷此举只不过是在整个抓捕红党高级特工‘小开’的一系列秘密行动中的一环而已。”
“说得好!说真的,我现在真的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我就不调你去剿总司令部去当什么狗屁的总务科科长,把你留在身边了。”
“卑职惶恐,不过在卑职看来,如若没有之前在剿总司令部的那番历练,也不会有卑职的今天,就连卑职的大哥也惊讶于卑职这段时间的成长呢!”
“说到剿总司令部,在你眼里,唐生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您说唐主任?虽然花花公子的做派名声在外,人尽皆知,对待工作的态度懒散,还喜欢做甩手掌柜,但在卑职看来,此人却深谙官场之道,绝非一般的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所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