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府前大院,便可见到与正门一模一样的仪门。
进了仪门是大堂,过了大堂是二堂,这里才是知府大人设宴的地方。
这时,礼乐停下,一旁的赞礼官站出来高声道:“今科案首卫辰,率新晋士子,拜见府台大人!”
当下,卫辰领着身后的士子们一并行参拜之礼。
礼毕,众人站起身来,高坐在堂上的沈度微笑着与士子们说了一番刻苦勤学、用心举业的话。
士子们屏气凝神,在阶下聆听教诲。
最后,似乎沈度也觉得自己讲得有些太久了,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话咱们宴席上再说也不迟,开宴吧!”
说罢,就有礼乐声响起,众人随着沈度一并入内赴宴。
按照古礼,这等大比之后的宴席都是一人一席,一人一案,依照严格的长幼尊卑顺序入座。
卫辰虽然年幼,却是本次府试的案首,因此位次就在知府沈度的边上。
至于其余几十名士子,则遥遥与沈度隔开,最后面的席位离沈度足有数十米,想与府台大人说句话都难。
卫辰之下,还有九个席位离沈度最近,那是本次府试前十的位置。
第二位盛长柏,第三位王尧臣,这些卫辰早已知晓。
只不过他没想到,陶大志居然也在前十之列,而且还是第六,比蒙中了题的陈俊位次还要高。
至于第四第五,分别叫做翁定帆、唐鹤年,这二人都出身名门,才名远播,卫辰也略有耳闻。
事实上,在府试发案之前,这二人与王尧臣才是案首之位最热门的争夺者,只不过谁也没想到,最后竟是卫辰横空出世,抢走了江宁府案首。
翁唐二人与王尧臣早就相识,又是座次相邻,宴席开始后,自然而然就聊到了一起。
他们知道王尧臣与卫辰都是宥阳人,便向王尧臣打探起了卫辰的情况。
“你们问卫辰的文章如何?”
听到二人的问题,王尧臣沉吟了一会儿,他现在比二月县试时沉稳多了,神态不卑不亢,说话也很有分寸。
他缓缓道:“县试之时,我与卫辰不相伯仲,谁为案首尚在两可之间。我本以为府试时能一雪前耻,可到头来还是输了。”
翁定帆忙问道:“可是那卫辰运气太好?”
“不是。”王尧臣摇了摇头,认真道:“是他的文章又有进益,而且进益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我,这一点我心服口服。”
“啊?”
翁唐二人闻言都是讶然。
要知道,王尧臣是什么人?
世家出身,名师高徒,向来都是眼高于顶!
似乎除了他的老师罗秉坤,他还从没有服气过任何人。
如今居然对卫辰心服口服?
简直不可思议!
王尧臣看见两人惊讶的神情,洒然一笑道:“不如就是不如,或许院试之时,我还是比不过卫辰,可即便给他得了个小三元,那又如何?
三年后的乡试,才是真正的大比,届时我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翁唐二人闻言愕然,旋即肃然起敬道:“伯庸,真坦荡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