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没了外人,憋了许久的卫恕意终于按捺不住了,指着桌上的那沓契书问道:“盛家大房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向我示好,还送来这么多下人,辰哥儿,你说,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卫辰认真道:“没错,是我托盛伯父送人来的。”
“辰哥儿,你糊涂啊!”
卫恕意紧皱眉头,痛心疾首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非但帮不了我,还会让我在盛家的处境更加艰难!”
“姑母莫急。”
卫辰耐心解释道:“侄儿知道,姑母以前内无主君宠爱,外无娘家撑腰,身家性命全捏在别人手里,为了孩子,姑母只能忍辱负重,活得谨小慎微,生怕引起葳蕤轩和林栖阁的敌意。可如今却不同了。”
“不同,有什么不同?”
卫恕意不解道。
“外头那十五人,都是我托盛伯父精心挑选的宥阳本地人,个个家世清白,忠心肯干,他们在宥阳的家人我也已经安排妥当,绝不会生出二心。”
卫辰看向卫恕意,微笑道:“侄儿相信,凭借姑母的聪明才智,再加上这些忠仆,定能将沁云院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听到卫辰在背后为自己劳心劳力付出了这么多,卫恕意只觉一股暖流自心间涌出,沁入心脾。
只不过,感动归感动,卫恕意始终放不下心中疑虑。
“家中一应仆役的月例银钱,都由公中发放,怎么都绕不过去,除了寿安堂自成一体,不管是哪个院子的仆役,终究还是要受制于管家之人,久而久之,人心必然思变!”
卫恕意的担忧也很现实,如果不解决工资发放的问题,即便那些下人进沁云院时忠心,早晚也会被腐蚀拉拢,人再多也没用。
“这也简单。”卫辰轻描淡写道:“那就在家中月例的基础上,给院中之人再另发一份例钱,且比寻常的月例更为丰厚。”
卫恕意无奈道:“辰哥儿,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看看我这院里,连炭火都烧不起,哪里养得起那么多人?”
“姑母,你看这是什么?”
卫辰说着笑眯眯地从怀里摸出十张银票,每张都印着一百两的面值。
“一千两的银票?”
卫恕意定睛看去,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卫辰将银票推到卫恕意面前,轻声道:“有了一千两银子,别说你这院里只有十五六个下人,便是再多十几个,也是养得起的。”
卫恕意看着面前的银票,表情复杂:“这些银子,都是你与盛家大房开办酒坊挣下的?”
“没错,而且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罢了,家中尚有万两积蓄,今年的分红只会更多。”
卫辰为了说服卫恕意,对她没有丝毫隐瞒:“如今我们卫家最不差的就是银子,再过几年,便是整个盛家二房,论财力也未必比得过我们。”
“呼……”
卫辰话中的信息太过让人震惊,卫恕意消化了许久,才终于回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如意来信说酒坊日进斗金,我当时还以为她说得夸张了,现在看来,倒是我坐井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