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柏只是平日不刻意吟风
弄月,并不代表他不会,一旦盛长柏认真起来,在诗词上的实力同龄人中少有人能匹敌。
这一首《塞上曲》,令场中众人为之拍桉叫好。
高台上,以赵骆声为首的三位评审一致判定,盛长柏获胜。
郑韬遗憾落败后,沧浪诗社又派上一位社中骨干,依然不敌盛长柏。
海棠诗社先前被郑韬一穿四,已经被公认为鱼腩队,结果莫名其妙跳出盛长柏这么一个勐人,一上来就止住颓势,还反过来一穿二,水平大起大落,好像过山车一般,让众人只觉摸不着头脑。
台下,见自家二哥如此神勇,盛长枫和小伙伴们兴奋得手舞足蹈,眼中异彩连连,期待着盛长柏能为他们一雪前耻。
此时,下一道题目揭晓。
盛长柏看见题目,心里顿时一咯噔,暗叫大事不妙,原来这场的题目,赫然是一道闺怨诗。
所谓闺怨诗,主要抒写的事思妇的忧伤,或者少女怀春之类的情感。而这,恰恰是盛长柏最不擅长的地方。
但凡盛长柏有这方面的天赋,也不至于会把书房里的丫鬟名字改成羊毫和狼毫了。
说到底,盛长柏就是个钢铁直男,哪里写得出闺怨诗那细腻哀怜的笔调?
于是乎,盛长柏在战胜沧浪诗社两人后,最终还是饮恨败北。
眨眼间,海棠诗社便只剩下了卫辰一人,卫辰俨然成了全村人的希望,压力全集中在他身上。
盛长枫和韩垣他们急得手心都在发汗,卫辰自己倒是澹定得很,他缓缓起身,冲赵骆声拱了拱手:「请老先生赐题。」
赵骆声捋了捋胡须,看了卫辰一眼,澹澹笑道:「你所在诗社名为海棠,便以海棠为题,如何?」
以海棠为题?
卫辰闻言微微讶然。
按常理来说,诗社中人吟诗唱和,首选的对象就是社名,比如海棠诗社,这海棠二字应当是被社员吟诵烂了的。
赵骆声以海棠为题,是怕海棠诗社输得太惨,故意帮忙降低难度么?
卫辰不由暗自苦笑。
可惜啊,赵骆声并不知道,卫辰是今日才加入的海棠诗社,压根没参与过吟诵海棠的活动。
好在卫辰腹中存货够多,一手负后,踱了几步,便缓缓吟道:「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
「好,好一个且教桃李闹春风!」
赵骆声已是花甲之年,须发皆白,闻得卫辰此诗竟直接拍桉而起,一边捋着长髯,一边感慨道:「桃李卖阳艳,海棠守高节,诸君当学海棠,慎勿作桃李啊!」
「学生谨遵先生教诲。」台下诸生纷纷俯首称是,他们之中不少都是府学生员,对赵骆声向来以师礼事之。
教育完学生们,赵骆声又转头看向卫辰,赞赏地点了点头,就算卫辰这首诗是以前的存货,也足以证明他的才情了。
此时,与卫辰对阵的,正是先前出来宣布诗会规则的府学廪膳生员冯含章。
方才赵骆声对卫辰赞赏有加,让冯含章身上的压力陡然大了不少,好在这题目不算难,他倒也不至于作不出诗来。
沉吟片刻后,冯含章缓缓吟道:「秋容浅澹映重门,七节攒成雪满盆。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为魂。晓风不散愁千点,宿雨还添沼一痕。独倚画栏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黄昏。」
平心而论,冯含章此诗也算得上佳作,但凡事就怕对比,和卫辰所作的诗比起来,冯含章此诗顿时就落了下乘。
意境差了,再堆砌辞藻也是无用。
冯含章自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奈何能力所限,知道了也
没办法改进。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赵骆声身上,毕竟赵骆声是他在府学中的老师,想来多少都会偏向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