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请教了老太太后,盛纮决定请老太太昔年的一位老姐妹,也就是从宫里出来的孔嬷嬷,来府里给几个女儿教导规矩礼仪。
刚犯了大错的墨兰自然是教育的重点,婚期已定的如兰和明兰也不能落下。
这倒也是应有之义,毕竟以卫辰今时今日的风光,日后两个兰嫁过去,交往的定然都是高门显贵家的女卷,若是不懂礼数,也会叫人看轻了去。
只不过这个孔嬷嬷一来,对盛家女儿严加管束,卫辰和两个兰相处的时间自然又被压缩了。
明明近在迟尺,却见不着面,只能互通书信传情,比前世的网恋还不如,让卫辰欲哭无泪。
卫辰甚至怀疑,盛纮这就是在暗戳戳地报复自己,卫辰逼他送走了林噙霜,他就不让卫辰和未婚妻见面。
用心歹毒,可恶至极!
所幸卫辰这次的假期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可以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聊解相思之苦。
经延官这个位置伴于天子左右,是青云直上的进身之阶,可万一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话,却也很容易一步跌落谷底,自此万劫不复。
卫辰与盛家定亲后,便与盛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在卫辰正式上任经延官之前,盛纮也放下了心里的疙瘩,屏退左右,向卫辰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盛纮交代道:“官家年事已高,然膝下无子,储位空悬日久,劝君立储已是大势所趋,贤侄你切不可违逆大势。”
牵涉官场上的事,卫辰还是很相信盛纮的判断的,当下虚心请教道:“可我能有今时今日,皆仰仗官家信重,若是因此而得罪了官家,失了圣卷,又当如何?”
“贤侄过虑了。”
盛纮捏须轻笑道:“国无储君,祸乱之源,汴京城里的升斗小民都明白这个道理,官家饱读诗书,又怎会不知?莫要看官家眼下依然不肯松口,但其实他内心早已有所动摇。”
见卫辰面露疑惑之色,盛纮微微一笑,轻声道:“召邕王兖王入京,便是明证。”
卫辰顿时恍然大悟,对啊,如果官家真的一心坚持,理应破釜沉舟才对,又何必召这两个宗室子弟入京?
看来官家也早就看清了现实,现在只剩下死鸭子嘴硬了。
盛纮继续说道:“经延之上,若是官家问及储位之事,你自当劝官家早立储君。不过,若是问你立邕王还是兖王,你切不可言说半字,以免惹祸上身。”
卫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劝君立储是臣子的本分,但具体的人选就不宜多言了。自古夺嫡之争,往往都是伴随着尸山血海,一不小心站错了队,那就很可能落得被抄家灭族的下场。
自己年纪轻轻便已六元及第,早就是铁打金铸的前程,又何必牵涉其中?
何况,卫辰早已知晓皇位的归属。
别看眼下邕王和兖王在汴京炙手可热,但他们最终都难登大宝,唯有身在禹州的赵宗全,才是笑到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