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段成冉回来,林中众人皆是大喜,只是下一刻,他们又都不由地心神一凛。
原来段成冉此次回来并非孤身一人,他的身后,赫然还跟着数名身份未明的骑士。
顾廷烨与身旁的沉从兴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兵刃,其余家将也都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结阵将赵宗全和赵策英父子护在身后。
段成冉几人在树林外勒马停下,下马之后,快步朝着林中众人的方向而来。
几人越走越近,林中的顾廷烨等人此时也终于看清了段成冉身后之人的面容。
“老师!”
“兴云!你怎么在这里?”
最先辨认出来人身份的顾廷烨和赵策英几乎同时开口高喊,脸上布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卫辰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赵宗全面前,从怀里摸出了已经捂得温热的血诏。
卫辰单手将血诏举过头顶,朗声道:“天子血诏在此!”
在场众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见卫辰神色肃然,不似玩笑,赵宗全慌忙领着赵策英一齐跪拜下去,顾廷烨、沉从兴以及一众家将也纷纷恭敬拜下。
卫辰缓缓展开血诏,一字一句地念道:“今有逆贼赵宗汉,悖逆不道,无君无父;聚兵携刃,夜入宫城,欲行谋篡之事。朕一时不察,乃陷于逆贼之手。
此诚皇周危急存亡之秋也!
宗室子赵宗全,人品贵重,深肖朕躬,今立卿为太子,克继大统,望卿纠合内外忠义之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荫,祖宗幸甚!
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三慎之,勿令有负!”
血诏通篇不到百字,便讲明了兖王叛乱和立赵宗全为太子二事,很不符合诏书长篇大论、引经据典的惯例。
当然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诏书多写一个字,就要赵真多出许多血,赵真哪有心思去套那些车轱辘话?
卫辰念完血诏,便将血诏和虎符一并交到了犹在梦中的赵宗全手中。
赵宗全颤颤巍巍地接过血诏和虎符,跪在地上失神良久,心中更是翻涌起惊涛骇浪。
汴京城中发生叛乱之事,赵宗全其实早已隐隐有了预感,可自己竟然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禹州团练使,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大周储君?
这身份地位的转变实在太大,赵宗全一时间也有些被吓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不仅仅赵宗全懵了,赵策英和顾廷烨也同样傻了眼,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消化着心中的震惊。
他们没想到卫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带来的居然是这么一个足以惊掉所有人眼球的爆炸性消息。
的确,他们当初鼓动赵宗全进京,心底是存了趁乱投机的念头。
可任谁也没有想到,让邕王和兖王为之斗得你死我活,乃至于不惜起兵谋反的皇位,最后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到了赵宗全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