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尹高义,我要是那张恒,现在就跪下叩首,喊你一声恩公了。”橘栀依然没个正行,真要跪下磕头的样子。
刘榀置若罔闻,橘栀也没真磕。
我橘栀又不傻。
黄鸣醒来后,第一反应还是包裹在不在,摸完包裹,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被雪给活埋了。
此时虽浑身冰冷脱力,却已不再麻痹了。天已放晴,好
歹活下来了不是?
黄鸣拍去身上积雪坐起身来,腿勉强能走,那就找个隐匿身形的地方。毕竟黄鸣已翻过峡谷去势较低的那片山,随便钻进个上面有雪的低矮灌木,本身就是一处藏身处。
隐匿好的黄鸣先是往嘴里胡乱塞了些干粮,就开始复盘昨夜的围杀。
最难熬的还是开始的时候,黄鸣摸了摸被打伤的各个部位,暗运了一下气势及气机,思量无论是张震不俗的前两拳,还是张恒的那记袖箭,黄鸣自诩以现在自己的斤两确实没法躲过,只是张震急于求成,第二拳出拳过快,才使得三人的配合除了第一次瑕疵,若是打在那记符箓之后,那他黄鸣或许就已是一具尸体了。
虽不曾挨上那记水珠般的符箓,但从落地声音听来极为粘稠,应是那偏重困敌的稀有符箓不会错,当然,张乔也够“争气”,否则换了张恒来掠阵,黄鸣自认还是一个死。
整个逃亡过程也就约莫半炷香的功夫,三发箭矢亦都建功,却依然凶险万分。假使是那张恒遁着自己方向走来,最后一箭能不能射中还在两说不说,极有可能也会在接下来跑路的过程中,被追上,然后短兵相接,然后就那么死了。
近身缠斗,肯定是打不过与人斗争经验丰富的张恒与张震的,甚至那张乔,也在两说。
毕竟人就一条命,搏杀输了,也就没了。
黄鸣转念又一想,似乎这种拉开距离边打边跑的方式,似乎更适合现在的自己,起码昨晚,还真给他跑了。甚至将那张乔,射成了重伤,死不死,黄鸣吃不准。但是跑得快,看得远,射的准,黄鸣吃得准。
只是这三人,为何要杀自己呢?
张乔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此时的张恒与张震,正在给张乔立碑,脊柱和肠子都断了,还能怎么活?
张震有些戚戚然,大哥张恒为小弟填了一撮土,起身后,两人不曾回头,一路奔往断桥集,来年再为小弟烧纸添土。
二人来到断桥集上,知会宗仲芝要见橘四小姐,宗仲芝神色尴尬,说橘四小姐如今并不在山上。
张恒面无表情,而张震却双目狰狞,只等大哥一句话,就要拆了这橘不识百年老店。
宗仲芝再蠢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他也有些犯嘀咕,那黄鸣有这么厉害吗?
正当双方僵持,天上跳下一名冬日里赤裸上身,挂着两枚酒葫芦的俊美男子,醉醺醺的男子学着那兆会一个立足不稳,撞到了张震身上,哈哈一笑:“对不住,真是对不住。”
张震作势要打,被酒鬼反手一巴掌抽出去十几丈远,竟是动也不动,不知是晕过去还是就这样死了。
张恒竟是不管他弟弟死活,躬身行礼,“见过橘集主。”
橘栀也没跟他废话,抛过去一枚灵币,“橘不识情报不周详,这是替小四赔罪了。张乔一个稀烂的二窍底子,值不值一枚灵币你比我清楚,但是骨肉亲情在,一枚灵币或许是做不到等价交换的,不过你弟弟的一条命,换来了刘府尹对你的青眼,值不值?只是到了那边,还得叩关,又怕不怕?”
值不值?怕不怕?好像怎么答也是错的,张恒冬日里被橘栀几句话问得满身大汗,却依然没有直起腰身,“小子仰慕刘府尹久已,只是无缘得见罢了,既是机缘,善缘恶缘我张恒都会接,谢过橘集主,我俩这就告辞。”
“等等,”橘栀摇摇头,继续说道:“今天本集主亲自开张营业,留下你身上所有钱财,我告诉你个去往三江城有用的消息,顺便与你做笔交易,送你条揣摩‘圣意’的消息,只是你还得答应为我办一件去往内泽的小事。”
“内泽!”张恒心里一颤,跪下磕头不止,“橘前辈,不管是否能够赢得刘榀老宗师青眼,只说今日你我间知遇之恩,张恒粉身难报!”
“好说”,橘栀摸出酒壶,朝着内泽方向看了一眼,一仰脖子。
虽还未入彤云宗,橘栀已为太青门安插下了一只眼。